“啊——!!”
四姨太全身呈青紫色,手脚皮肤被浸泡地起皱、发白。
暗红色的尸斑分布在它的头面部、颈部,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湿哒哒地往下滴水,口鼻不断涌出血红的蕈状泡沫。
它趴在地上,痉挛的四肢爬行着,在干净的青砖上留下一大片水痕。
一点点靠近表小姐,像之前很多次梦境一样。
可这一次,它成功了。
另一边,大姨太终于带着请来的道长连夜赶路回到了自家门楼前,还没来得及顺一口气,就听道长凝重地说道:“晚了一步。”
大姨太当场跪倒在院前,泣不成声:“婉清,我知道你死的冤,可也不能报复无辜的人啊……”
说完,晕倒在地上。
——
唐念安身上还穿着制服,来不及换下就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赶。
一俊俏小伙一身军装抱着一小筐蓼花糖的画面可不常见,一路上引得很多街边的行人注视。
快点,再快点——秀秀一定没想到吧?说好的三个月,战事一个月就打完了。
要不是为了买蓼花糖,他还能再早几天回来。
他兴奋地抱着箩筐,一只手盖在上方防止掉出来,几乎没有停留全程跑到自家的门口。
踏入家门,院子里的寂静却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满心的热忱。
唐念安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僵住了。
白色的布幔垂落,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布幔上挂着黑色的绸带,打成的蝴蝶结在一片素白之中显得格外肃穆。
眼睛在院子里快速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这时,家中的老仆迎了出来,老仆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他。
唐念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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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嗫嚅着,欲言又止。
他一把抓住老仆的肩膀,手上的劲道不自觉地加重,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惶恐,大声吼道:“说啊!”
老仆带着哭腔说出那个噩耗时,他先是一愣,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后,那筐糖从他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蓼花糖散落一地。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像是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
缓缓地走向堂屋,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步拖沓而沉重。
进了堂屋,看到桌上爱人的遗物,他的手慢慢地伸了过去,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住,手指不停地抖动着。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声,那声音从胸腔深处传出,逐渐变成了悲恸的号啕大哭。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和那些散落的蓼花糖混在一起。
这时,打更人举起手中的梆子,“梆梆” 两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紧接着,老人扯着嗓子:“天干 —— 物燥,小心 —— 火烛!戌时已至,平安无事!””
沙哑的回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各家各户纷纷响起落锁的声音,伴着几声犬吠,猩红色的幕布缓缓落下。
夜晚,又多了一个为情所伤的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