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在电话里听了个事情的大概经过,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明白了。当即就拒绝:“诶我说谷子,咱俩是哥们儿吧?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你啥时候见我去和别人斗法过?既然那马仙姑挺神的就让她看吧。东北地区有的大仙儿确实挺神的,我可惹不起。”
朋友在电话的另一端语气又弱了带着恳求的语气:“别介浩哥,早些年我受过人家恩惠,这次事兄弟我厚着脸皮替他们家求你帮一把。浩哥,咱们也这么多年朋友了,你的本事我知道。人命关天好歹帮一把。”
江浩本来还要推脱,听那叫谷子的朋友说人命关天,也严肃了起来,当天晚上就买了高铁去东北了。临行前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把吴大神带上了。可是他和吴大神都不在,他又担心那个宝贝徒弟的安全。用吴大神的话说,这陆葭现在就是块唐僧肉。干脆还是三人行,也当给徒弟长见识了。
下了高铁,那个朋友早就在或者站门口等着呢,江浩胖乎乎的很显眼,人群中那个被挤得都快变形了的就是他。“浩哥!我在这呢!”挥着手的一哥们儿穿着个皮夹克。东北早晚温差大,白露过后晚上还真开始有些凉了,相比皮夹克,江浩的黑T恤跟人家简直就是差了一个节气。
四个人找了个烤串店,在东北的晚上吃烤串可是一大乐趣,聚会吃烤串,出去嗨喝大了找个地摊撸串儿还能醒酒;有什么事呢,也能一边聊着一边吃。所以啊,在东北要是想聊天,最适合去的地儿不是咖啡厅,而是烤串店、撸地摊儿。
江浩这朋友就开始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江浩这个朋友也姓李,叫李谷子,老家是辽宁那边的山里。山里人取名字为了图个吉利,谷子穗粒粒多啊,也是为了子孙兴旺的意思。从这名字就能看出来,李谷子的家人对他寄予厚望。
至于出事这家呢,也就是之前咱们说的有傻儿子那户李姓人家,和李谷子爸是个远房表亲。要知道四十多年前那时候,山里交通也不方便,李谷子的父母一年到头打粮食赚的钱都拿去给学校了,就为了李谷子能走出这山。
小学还好办,村子里就有。到了初中就得走很远了,高中在一个很远的龙泉镇上呢,李谷子爸找到了现在就在镇上住的远房表弟,赶着马车拉着李谷子的行李,给人家送了一袋子土豆和苞米,还有南瓜豆角茄子什么又装了一袋子,当作李谷子在人家住的伙食。
李谷子就这么寄宿在表叔家读的高中。表叔对李谷子挺好,见李谷子刚开始抹不开面子想去学校食堂吃饭,表叔知道他家里经济情况,就说“不过就是添副碗筷,在家里吃。你婶儿做一个人的饭也是做,两个人的饭也是做。不差你这一口饭的。”
其实李谷子知道,他爸拿来的粮食他半年都用不完,但是在人家住还麻烦人家做饭,多少还是不方便的。李谷子倒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么多年一直记得自己欠了人家一份人情。
李谷子有个表弟,也就是表叔的儿子。表弟经常坐在那对着墙角傻笑,也不知道在笑啥。表弟还经常拿石头丢他,李谷子住在人家里,疼也不敢说。
表叔家很有钱,那会就已经在镇子上盖了三层小楼了,有一次表叔喝多了的时候,拉着他唠家常。
“谷子,你看你表弟可怜啊。前几年从楼上掉下来就摔傻了。谷子啊,以后你出息了,要记得有空回来看看叔啊……叔和婶儿现在把你当成自个儿子一样。”这个东北汉子喝多了,红着脸说着酒话,说着说着一个大老爷们儿就哭了。
“谷子啊,你说叔也没造过什么孽啊,怎么你弟就成这样了呢?”
李谷子那时候就下定决心,日后若是出人头地了,一定要时常照顾叔婶儿,但人往往事与愿违。山里娃上学晚,李谷子考上省力一所大学时候已经二十岁了。去学校拿通知书的那天,表叔还给他塞了二十块。要知道二十多年前的农村,二十块钱可比现在的一百元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