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刚握着水杯觉得很暖,缓解了苏梓的冰冷,还有自己的恐惧。他恐惧的不止是冤死的苏梓鬼魂,还有那件事背后的真相。苏梓就像一面镜子,照映出他流氓、无耻、毫无人性的卑劣。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这里的确是一间诊所,墙上挂着营业执照、还有执业医师证书。四周白白的墙壁,白白的地板,白的窗帘、白的门窗……一切都白的……好像灵堂。
恶人都欺软怕硬,例如段刚就是这样。
他本来就并不聪明,只不过仗着他老子给他摆平。此刻就算觉得诊所有点别扭也不敢再多想。
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这会觉得衣服有些凉又潮湿,极其的不舒服。女人和善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他,示意他喝下杯子里的水。
现在他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再欺负迟疑了一两秒钟,强行喝下一口来缓解这种不适。果然,水的味道真是甘甜……可口……
一杯水还没喝完,段刚手一松,整个身子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从凳子上滑落到地上,他的头撞到了地面,发出“咣”等一生。
水杯摔得粉碎,如同碎裂的水晶。
“足量的医用麻醉剂。”女人踢了一下脚下的段刚说。女人翻了下段刚的眼皮确定他睡着了,把段刚拖进一间没有窗户的狭小小屋子里。
这间屋子靠右边墙壁摆放着一排铁架子,架子上整齐的摆放一些药品。还有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具,听诊器、镊子、剪刀……摆放整齐又很有条理。旁边是简易洗手池,再往里走就是靠着另一面正对着门的墙壁摆放一张实验台,实验台上有心电仪、还有一排试管架,上面静置着不同颜色液体的试管。
最左边靠墙壁的位置,放着一张病床。所有的一切,除了实验台上的试管颜色有些变化之外,全都是白色。
干净又安静。
地面上,铺了两层厚厚的塑料布。
段刚现在就躺在一块很大很大的木板上,木板底下垫着塑料布。
段刚醒来时疼醒的。
他赤身裸体被钉在木板上,手腕、脚踝四根钉子,将他固定住,身体形成一个瘦长的“大”字。
疼。
不是那种钻心的疼,而是恨不得立刻就死去、一动不敢动,只渴望能稍微减轻一点疼的那种疼。
他此刻已经不仅仅是恐惧,还有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生出来,为什么要走进这个诊所。如果让他重新选择,宁愿面对苏梓。
不,是今晚根本就不会精虫上脑抓住那个女孩。
“麻药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算下来现在药劲儿应该过了。接下来会更疼,如果忍不住你就大声喊出来。放心,这里的隔音很好,外面不会有人听得到”
那个带着口罩的女人语气平静的说。
女人从带着乳胶手套,从架子上取下一把柳叶刀,习惯性的用酒精棉擦了一擦。
“知道我是谁么?”女人问,但是她并没有等段刚的回答。
段刚的胸口不断起伏,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到女人蹲在他的身旁腰部一侧,将那个命根子一下子切了下来。
血流如注。
痛苦的哀嚎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不断的回荡。
一声接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