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对着这间密室的墙面一一摸了过去,动了动椅子,挪了挪桌子,翻了翻书架......然而密室之内依然不见任何动静。
于是李谦放弃了,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南疆炼蛊的秘书,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觉得灯光还是有些太暗,于是就把几个烛台全挪在了书桌上,边看边等曹宝枝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曹宝枝终于悠悠转醒,而她看到气定神闲坐在书桌后面看书的李谦时,甚是吃惊,心中暗道,这太子殿下也太过镇静了吧。
“你醒了?你的分离之症摔好了没有?摔好了就动动机关吧,不是李诚让你把我带过来的吗?李诚在哪里,你可以带我去见他了。”
李谦似笑非笑地看着曹宝枝,眼中尽是嘲讽。
但苏醒后的曹宝枝也有些脑震荡,因此她忍着头晕爬到了书架旁,靠着书架坐了起来。“殿下怎么知道是二殿下让我带您过来的,难道就不能是别人了吗?”
李谦不屑道:“你不是说我跟他长得像吗?跟我长得像的,除了我父皇,就是我兄弟了。”
“那为什么不能是四殿下?”
李谦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曹宝枝,“中都,人尽皆知,我四弟跟着京都指挥顾长风去甘州了。”
曹宝枝被李谦的眼神看受伤了,有些恼怒道:“太子殿下,如今您为鱼肉,我为刀俎,我劝您对我还是客气一些。”
李谦眉眼一弯,然后又瞬间收起了笑容,“不好意思,你这么对我,我客气不了一点儿。”
“太子殿下,就不怕我不开机关,让您死在这里吗?”
“你不开机关,要死也不是我一个人,你一样也会死在这里。”
“你......”曹宝枝有些气结,扭过头不再理会李谦。
而李谦则接着看书,过了一会李谦从书中抬起头,问道,“你父亲是死于红力蛊?”
听到李谦的话,曹宝枝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李谦晃了晃手中那本南疆练蛊的秘书,“红力蛊,寄生于中蛊者心脉之上,以中蛊之人心脉精血为食。吸食中蛊之人精血,供之精气,让中蛊之人不知疲倦,日夜不怠。”
“然中蛊之人一旦体内再无精血供给,则红力蛊会立马衰亡,而中蛊之人则既无精血供养,又无精气支撑,便会力竭暴毙而亡。死后面色苍白,形容枯木,但心口呈血赤之色。”
李谦看向曹宝枝,“这不就是你爹死后的样子吗?在高兴癫狂的时候因精血枯竭,红力蛊衰亡,而突然暴毙,到现在脸上还是死前癫狂的表情,死后面色苍白,形容枯木,但心口却呈血赤之色。”
曹宝枝垂下了眼眸,冷笑道:“他刚刚完成了毕生之作——《历代明典精注》,怎会不癫狂,他死的挺开心的,多好的一件事。”
李谦却有些惋惜道:“早就听闻曹德坤在为历代名学巨着做精讲注释,他竟然在刚刚完成还未看到他的着作面世的时候就暴毙而亡,实在是有些可惜。”
“可惜?”曹宝枝听到这两个字竟然笑了出来,“他早该死了。他的眼里只有他的书,他的文章,他的典籍,再也没有别人了!”
李谦被曹宝枝对自己父亲死去的态度有些震惊到了,他本以为曹德坤死后多日没人收尸,可能是因为这母女二人怕曹德坤身上中的蛊。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在他没有入国子监当学正前,我们母女二人为了供养他读书,一年四季为别人缝缝补补挣那点儿可怜的工钱,然后全被他全部拿去买书,他根本不管我们母女能不能吃上饭,能不能活!”
“我母亲为了他累出一身的疾病,可他回馈我母亲的什么,是家暴!开心了买书,写不出文章不开心了,就殴打我母亲和我,说这样才会给他灵感!”
“你说我为什么会从小得了分离之症?是他打的,他打的!”此时的曹宝枝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她父亲生前的种种,眼中也俱是像她父亲死之前那样的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