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是怕给皇妃惹来麻烦。”唐宛儿说道。“宛儿是个不祥之人,若被人知道宛儿曾来找过皇妃,只怕非但宛儿不能得救,就连皇妃也会自身难保。”
“哦?”皇妃听不惯她一口一个宛儿的白莲花语气,故意说道,“难道宛儿姑娘是在外面闯下什么祸了?”
“皇妃冰雪聪明,想必不用宛儿说,也能猜得八九分。”唐宛儿道,“宛儿也是别无他法,才来求救于皇妃。还请皇妃看在同是女子的份上,救宛儿一救吧。”
唐宛儿说着声泪俱下。
皇妃看着唐宛儿,冷冷的说道:“你想要我怎么救你呢?”
“皇子不日要去山北,求皇妃就让皇子带上宛儿吧?只要把宛儿送回山北,宛儿一定当牛做马报答皇妃!”唐宛儿说的情急,一下跪在了地上,俯下身就要磕头。
“诶!”皇妃忙伸出腿挡住了她,嘴里说道,“受不起。你别折我的寿。”
看唐宛儿起来,才冷笑道,“你倒是对皇子的行程了解的很清楚嘛?跟谁打听的?还想让皇子带上你?怎么?还想试一试自己的魅力?”
“不不,皇妃!宛儿只是想让皇子送宛儿回山北,别无他意,皇妃不要误会。”宛儿忙道。
“去山北的道路千千条,想回为什么不自己去,非要跟着皇子?怎么,怕认不得回家的路啊?”皇妃不屑的哼道。
“……”唐宛儿沉吟一会儿,才抿嘴说道,“宛儿孤身一人,只怕是出不了朝歌的。”
“出……”皇妃此时才好像有些明白了,可还是问道,“那你当初不是拼死也要来朝歌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回去?”
“若是知道来了会是这般结果,便是死宛儿也会死在山北的。”唐宛儿不知道是在冷笑还是苦笑,痴痴的歪着头道,“也是不自量力,以为凭着这几份姿色,便可以有一番作为,哼哼,却原来是自寻死路。”
“可是不来这一趟,又怎么会死心呢?”皇妃轻声道。此时才设身处地的理解了唐宛儿,她的那种不甘,不服,和不得不在现实中低头的无奈。她有幸嫁在了这等人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同为女子,唐宛儿却只能身为下贱。若她是一个普通女子也还罢了,偏偏还像她所说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她不靠这个又能靠什么呢?要是她,只怕也会打这个主意的。是啊,不试试,又怎么会死心呢?
“若只是心死,也就罢了。”唐宛儿道,“可不能再白白的把这条命也搭上。宛儿只是想过几天好日子而已,还罪不当死。”
唐宛儿说着又哽咽住了。
皇妃审视着她,慢慢说道:“你既然知道我能猜你个八九分,就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底细知道的很清楚。你以前做过什么,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呢?”
“宛儿会把知道的都告诉皇妃。”唐宛儿忙道,“包括怎么会去给封大奶奶做丫头,以及对皇妃所做的……”
“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皇妃冷笑道,“不就是受人指使,让封大奶奶带你进入到这个圈子,不,你可能只是想接近我和应皇子,暗中窥探我们的一举一动对吧?指使你的那个人怕一个封大奶奶还对付不了我们,又让你来助阵。哼,他也真是看得起我们。”
“皇妃真是慧眼如炬,什么也瞒不过你。”唐宛儿道,“宛儿如今真是悔不当初,不该因妒生恨,心生妄念。还请皇妃大人大量,原谅宛儿一回。”
“想要原谅你也容易。但是我得确保你是真心悔过。”皇妃看着唐宛儿道,“你得亲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以示你的诚意。不能只是这样打哑谜。”
“皇妃如此聪明,怎能不知道宛儿说的是谁呢?又何苦如此刁难。”唐宛儿急道。
“我知道是一回事,但你说不说是另一回事。你不会以为只靠这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取得我的信任,让我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置之不顾吧?”皇妃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唐宛儿道,“想要让我帮你,你得首先证明自己没有歹意。”
唐宛儿面色惨白,胸口激烈的起伏着,瞪着皇妃,半晌才道:“是当今圣上。”
“是圣上只是你给封大奶奶做丫头,以此来接近我和应皇子,从而监视我们?”皇妃看住唐宛儿,“是这样吗?”
“是。”唐宛儿咬着牙道。
“那你急着回山北,是怕圣上会把你灭口对吗?”皇妃又问,说着想起来,盯着唐宛儿道,“那封大奶奶失踪,会不会也是被灭口了?”
唐宛儿被逼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便一不做二不休说道:“皇妃以为呢?封大奶奶失踪这么些天了,可却一直无人问,无人找,便好像是从没有过这么一个人似的,皇妃不觉得奇怪吗?”
“那你这些天还是一直住在苏府吗?”皇妃问。
“封大奶奶失踪第二天,宛儿就离开了。”唐宛儿说道。
“那苏家,对封大奶奶失踪有什么反应?”皇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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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大奶奶头一日夜里没有回来,宛儿还没以为然。虽然,……圣上从不在宫外留宿,可有时来了兴致,也会留着人不放。……”唐宛儿说着失神了一瞬,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少顷,才从迷离之中恢复过来,继续说道,“可第二日仍是不见人影。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当时宛儿就觉得不对头。苏家上下虽然都像是没这回事一样,可府里却是一片死寂,苏斌和苏天林也都哭丧着脸,宛儿情知有异,就乘着他们都无心理事,溜出了苏府。此后两天,宛儿一直躲在苏府附近,确认封大奶奶没有回来,就知道她一定是遇害了。宛儿跟封大奶奶是一样的处境,她若遇害,宛儿又怎会幸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