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又来了(1 / 2)

风雪一夜。

天蒙蒙亮时,蒲江祺才勉强闭上了眼睛,睡了一会儿。

没拉窗帘的窗户,透过阵阵白光。

划破地平线的日光,是淡金色的。白色,来自于一夜风雪所留下的残骸。

大门一阵响动,蒲江祺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意识告诉他,他才刚刚睡下,需要休息,但理智却不合时宜的通知他,有人来了,快起来看看。

蒲江祺看了一眼手机。

早上五点零四分。

窗外光芒刺眼。

直到此时,蒲江祺才彻底清醒过来。

往日如昨,蒲江祺靠在床头,脑海里是纷乱的画面,一时还没能从那些记忆里回过神来。

“阿蒲?阿蒲你醒了吗?”

黄天霸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疲惫,带着通宵未眠的嘶哑,感觉随时一口气接不上来,原地狗带。

“嗯。”蒲江祺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信息,来自宓溟。

【阿蒲阿蒲,早饭想吃什么呀?我买小笼包给你好不好呀!】

蒲江祺往上翻了翻,昨晚的最后一条信息停止在宓溟发给他的,还是没有联系上宓焱海和蔚天兰。

原来,昨天不是梦。

蒲江祺掐了掐眉心,为自己昨天居然能厚脸皮的使用美人计感到无比羞耻。

“阿蒲,我需要你!”黄天霸的声音来自客厅。

蒲江祺的房间就在一楼,紧邻客厅,即便是关了门,依旧清晰无比,从黄天霸的声音上来判断,他应该只是不想动,而不是真的不能动。

蒲江祺按部就班的换下睡衣。

既然做了就做了,后悔也没用,只是不等蒲江祺想出个好办法,该怎么让宓溟忘记昨天的事情,短信提示音再一次响起,依旧是宓溟。

【阿蒲阿蒲,豆浆也好香,也给你带一份好不好呀!】

蒲江祺皱着眉看着接连的两个呀,陷入了沉思,似乎昨天之前,宓溟并不会这样和他发信息吧?

黄天霸快要断气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阿蒲啊!快来救救哥哥吧!”

蒲江祺不得已放下手机,开门先去看一下公仆先生的情况。

房门正对沙发,黄天霸就这么大头朝下的趴在沙发上,表面看起来没有伤痕,除了衣服上有几处明显的灰迹,整个人看起来还算是完整。

几乎是下意识的,蒲江祺看向了黄天霸的头顶,一如往昔,除了那次在雾气中的匆匆一瞥,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光是黄天霸,路上的任何一个人,他都看不到那种奇怪的灯。

蒲江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沙发边上,对着黄天霸快要伸上天的腿一拍,“你又不换衣服,脏死了!”

“我洗,我洗,等这次案子结束,我洗沙发!”黄天霸埋着头竖了两根手指在自己耳朵边上,“快给哥哥来杯热水,哥哥快要冻死了。”

蒲江祺起身去倒水,心里始终都在思索着如今的事情。

等黄天霸牛饮一样的喝水时,蒲江祺试探着问道:“这次案子,很麻烦吗?危险吗?”

“没事儿,不危险。”黄天霸干了一杯水,继续趴,“放心放心,哥哥我老当益壮,天下力士,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怎么一脸不高兴,有事?”

蒲江祺摸了摸自己下巴,呲了个笑,“没啊,你眼花了吧。”

“没就好。”黄天霸嘟囔着翻了个身,裹紧身上的小棉袄,闭着眼睛絮叨,“宓焱海那个货其实没什么,你顺着他的毛来,他不会炸的,其实我觉得吧,时机成熟,你可以跟他实话实说,试试看。好歹也是在部门老大,气量……”

话没说完,鼾声如雷。

蒲江祺静默了半秒,起身回房间,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其实他还有一句,要是危险,这个案子要不别查了。

只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想想黄天霸的性格,蒲江祺也庆幸自己没说出口,反正也不会同意。

昨天能轻易制住印宿怀之后,蒲江祺就仔细研究了一番,宓焱海每天函授给他的那些奇怪线条,跟网上能查到的任何一种符咒都毫不相干。

甚至可以说,就是一团乱麻的胡画。

蒲江祺都要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能力超群了。

盖好了黄天霸的被子,蒲江祺最终还是没有把手上按照网上的图纸画的平安符给黄天霸。

道听途说,还是不要信以为真的好,等能联系上宓焱海,再问问他吧。

基于昨天的情况,蒲江祺现在有点儿想按照黄天霸的话去做了。

虽然不知道黄天霸和宓焱海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蒲江祺想相信一下黄天霸识人认人的本事。

至少,黄天霸喜欢的他和宓溟,都不是坏人,不是吗?

大门口钥匙稀里哗啦。

蒲江祺慌忙过去开门。

宓溟左手一把袋子,右手一把袋子,正在艰难地用稍微空闲一点的左手去勾右边的口袋,整个人扭成了一朵麻花,见大门打开,宓溟满脸笑容刚要开口,让蒲江祺一把捂住了嘴,“嘘!”

嘘?宓溟用眼神询问。

蒲江祺小声说道:“天霸睡着了,小声点。”

宓溟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

传递完自己想要表达的意图的蒲江祺并没有发现宓溟的情绪变化,只是自认为贴心的去接宓溟手里的袋子,顺便想让宓溟看下黄天霸的头顶。

接了个空,蒲江祺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发现宓溟俊逸的脸都皱成了包子,拉着人先往屋子里走,边说,“怎么了?先进来,冷风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在睡觉?”你们俩睡一起?!!还叫的那么亲密!

宓溟在脑子里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圆,用来表示亲密的程度。

这些蒲江祺是不知道的,他再一次接早饭被让开后,蒲江祺微微侧了个身,让出黄天霸躺着的沙发,“他刚回来,正好,你帮我看看他头顶。”

宓溟脸色稍霁,肌肉像是有自己的记忆一般,听从了蒲江祺的话,脑子里还在纠结蒲江祺对黄天霸的称呼,“不行,你喊他小黄。”

“啊?”蒲江祺低头在拿早饭,让宓溟一句话弄得有些蒙,“什么?”

“你要叫他名字,或者叫他小黄。”宓溟一字一顿重复。

“为什么?”蒲江祺不理解。

名字而已,就是个代号,他通常都是连名带姓的叫所有人,有时候懒了或者顺嘴会换个称呼,今早就是,看见宓溟忽然想到宓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