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霸让姜可人扶起来之后,礼貌的道谢,一瘸一拐的到了蒲江祺身后,见鬼脸被印宿怀制服,顿时气势大涨,还有空打量了一下鬼脸,带着嗔怪地语气说道:“朋友,你怎么回事呀!说了是个小孩儿了,你这个,四十岁的中年小孩?”
蒲江祺正紧张地看着印宿怀的动作,本来不想搭理他,但见他腿脚不利索,担心耽误他俩逃跑,回了一嘴,“腿怎么了?”
“没事儿,抻了一下,过会儿就好了。”
“那个,这玩意儿真是你招来的,你能控制吗?老祖有一点点儿力不从心。”印宿怀腮帮子都快咬炸了。
黄天霸忍不住吐槽,“就你这样还老祖?”
“你懂个蛋!”
印宿怀红着双眼瞪了黄天霸一眼,气势上是压倒性的,黄天霸连连压手,表示您老厉害,您老淡定。完了扭头对蒲江祺说,“我说吧,你行你可以。”
“所以是师父让你试探我?”蒲江祺已经不想在揣度人心了。
谷幺幺是假的,宫万千是假的,现在连黄天霸都……
不知道徐天骄是哪个组织的。
蒲江祺的视线转向了印宿怀,印宿怀一只手控制鬼脸,只能举起另外一只手发誓,“哎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对你怎么样吧?我真的是不行,封印的力量还在,我不能有大动作,否则他的尸骨会出事的!”
黄天霸同样也感受到蒲江祺的情绪波动,但他不知道来由,只能捡自己知道的说,“是啊是啊,他来找到我,跟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那个我没听懂,但我要求他帮忙招魂,他拒绝了!他居然拒绝了!你能懂吗?这边说爱你,那边拒绝你!这叫爱吗?这叫调戏!你不知道我当时气成什么样了!我直接给了他一个大逼斗,把他揍得满地找牙!然后,哦,不对,他是看我生气了,才说让我来找你的,嘶,他好像也没说你会,他说的是啥来着?哎呀,当时光顾着生气了,不太记得了。”
三张超级惊讶的吃瓜脸同时看向了黄天霸,黄天霸还戳着太阳穴在认真思考宓焱海的原话。
就连鬼脸都安分了些,盯着地面上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在看。
蒲江祺和印宿怀对视了一眼,一同扭头看向姜可人,姜可人狂点头,表示她也听见了,确实是他们听到的那样不是幻觉。
印宿怀老脸一垮,控制鬼脸的手就要撤回来,嘴里愤愤不平,“我去,我去!我去!!你们拿还阳禁咒这么玩儿!真不怕天谴吗!!”关键是我怎么没想到借尸还魂呢!哎呀!失策!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感觉上他是个坚持真理的正义之士。
蒲江祺敏感的察觉印宿怀并不是愤怒他们私自使用还阳禁咒,也就认为这个东西并不是多么厉害的一件事。
他现在更想八卦黄天霸和印宿怀的关系。
“领导,领导我说,我都说!我错了!”
鬼脸忽然嚎了一声,把放松警惕的印宿怀吓了个半死,现在宓家两个小子的心头宝在他手上攥着,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不等着被大卸八块呢?!
结果那个鬼脸噗嗤一下,缩短了一截儿。鬼脸之下缠绕的青烟似乎变得厚重了几分。
“他跪下了。”姜可人观察仔细。
蒲江祺顺着鬼脸的视线看了过去,“他在跪黄天霸的证件。”
黄天霸啊了一声,浑身摸兜,然后一摊手,“哎?我工作证丢了。”
印宿怀大拇指掐着小拇指指尖,神态轻松了不少,“他放弃抵抗了。”
蒲江祺把黄天霸拉到了面前,指着地上的证件问,“你的?”
“哎?”
黄天霸眯着眼睛确定了一下,就想过去捡,让蒲江祺拦住了,“先别去,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了。”
“哦。”事关生死,黄天霸老实的不要不要的。
蒲江祺翻了个白眼,“回头在收拾你背叛我的事。”
“天地良心啊!我背叛你什么了啊!”
蒲江祺视线往上,移到印宿怀的脸边,印宿怀微微侧头,假装左边有百年难得一遇的美景。
心虚的十分明显。
蒲江祺想,八成是他猜的那样。宓焱海想知道他能不能招魂。但是知道了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他天赋异禀?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看今天的气氛不太像。
蒲江祺捅了印宿怀一胳膊肘,“能透露多少?”
印宿怀的身体软的跟一样,蒲江祺这一胳膊肘直接把他的腰身往里怼了一尺多,黄天霸看不得这样的场景,缩手缩脚地往后挪了挪,正和在认真仔细听鬼脸说话的姜可人脸对脸。
姜可人一脸严肃,“你听。”
黄天霸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真听。
印宿怀让人捅变形了也不生气,拍了拍变形的位置,看它缓缓恢复,咳咳了一声,也没开口。
蒲江祺气得都冷静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找吴笺了,和他联手,反正看起来,你们也给我定罪了。”
“哎,别别别。”印宿怀连连摆手,“定什么定,你别瞎说。”
“那你说呢,我不知道是你们演技拙劣,还是故意为之,是不是想赶我走,又要面子,所以才先演了一出调虎离山,又来了一招缓兵之计,现在干嘛?试探虚实?”
“没没没啊,你可别捎上我,前面的我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忽然想到了点东西,明白他要知道你实力干嘛了。”
“干嘛?”
印宿怀整张脸都皱成包子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放心,他们不会害你的。”
蒲江祺气得直乐,“我,我从小没爹没妈,活到这么大,考了这么好的一个学校,我的人生刚刚开始,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所谓的不会害我的人,去做无谓的冒险,甚至不能和他们交心,不知道会不会在某一次被推出去挡箭了?”
“那,那,那不能,宓家小子能把自己挡了,也不能推你呀。”
蒲江祺敲着印宿怀的脑门,敲一下说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恋爱脑,谁告诉你喜欢就一定会保护好了!?再说,就他们现在这种样子,你确定是喜欢我,不是利用我?美人计啊,我也会的!”
“不是,哎呀,你这娃,怎么不听人劝呢!”印宿怀急的直跳脚,被打了满头包也不敢动。
“那如果是你呢。”蒲江祺声音低沉了下来,“如果是你在同一天发现,你已经开始尊敬的师父在试探你,你以为喜欢你的人在欺骗你,你的朋友和你做朋友是有目的的。”
其实不知不觉中,蒲江祺已经认定了每个人在自己身边的身份,正是这种认定,才让他特别沮丧,无法接受这些事情。
黄天霸那一长串的解释,蒲江祺未必不知道有假,但今日他没有心情,也没有勇气再去拆穿,哪怕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黄天霸是在骗他,他都接受不了,所以他选择相信。
谁知道呢?也许真话就是这么的可笑和难以相信。
敲脑袋的手,缓缓垂了下去,印宿怀却接住了它,用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正经声音说道:“孩子,每个人都有在这个世界的使命,特别是那些特别的人,包括你包括宓焱海包括宓溟,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但是请你相信我,他们不会伤害你,你做事,要从心。”
印宿怀点了点蒲江祺心脏的位置。
蒲江祺抬头,还没来得及严肃,先笑出了声,印宿怀顶着释迦摩尼同款头型,讲这么严肃的话,实在是,过于搞笑,他真忍不住。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领导领导,我说我说,我绑架了个小孩,我也是被逼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