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不管是为了母女亲情,还是君臣尊卑,也要好好保护姜侧妃。
所以,她也会留下人手,专门保护贵人。
而此刻,王姮的操作也果然如赵锦娘之前猜测的一般:分兵!
就三百人,分了三份儿,王姮身边也就只剩下一百人。
外头可是有几百的“乱民”、“水匪”啊。
更有她赵锦娘这个“内应”。
赵锦娘已经能够想象,只要王姮出了坞堡,她就会被抓,甚至被杀!
……
“开城门!九娘要出去!”
一行人马哒哒哒的来到了坞堡的城门口。
阿蛮抬起头,扬声对着城门楼的守卫喊着。
楼氏坞堡只有一个九娘,那就是王家九娘,他们楼家未来的主母。
楼彧早有吩咐,在楼氏坞堡,九娘与他一样尊贵。
守卫们听到声音,举起火把,在垛口探出半个身子,仔细的看着。
城下,王姮身边的阿蛮等护卫,也举着火把。
火焰哔哔啵啵的燃烧着,明艳的光,照亮了王姮的面容。
“还真是九娘!”
“快!快去开城门!”
守卫们确定了身份,便都忙碌起来。
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合力扛起了沉重的门闩。
吱嘎!
厚重的城门被推开,门轴处发出沉闷的响声。
城门大开,王姮用力一磕马镫:“走!”
“是!”
身后的护卫齐声应答。
很快,一百余人的队伍,骑兵开路,步兵小跑,快速的出了城门。
跨过护城河,进入到楼家铺好的马路。
王姮辨认好方向,马鞭指向了西侧的沂河。
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周遭的田地,远处的树林,时不时有零星的蛙叫、蝉鸣以及鸟叫传来。
这些声响,愈发显得黑夜寂静,让人有种莫名的不安。
王姮却仿佛没有觉察到,她心急如焚,她恨不能肋插双翼,只为尽快赶到楼彧身边。
赵锦娘却敏锐的察觉到了。
起初,还能听到那些野物的叫唤。
但,很快,周围就变得愈发安静。
鸟叫虫鸣都消失了,只剩下了马蹄声,脚步声。
压抑!
窒息!
那种来自于直觉的不安,愈发的浓郁。
“九娘!不太对劲!”
赵锦娘抓着缰绳,驱马来到王姮近侧。
她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回禀,距离王姮格外近。
两人的马,几乎贴在一起。
赵锦娘抬手,就能摸到王姮的衣角。
“什么不对劲?”
王姮恍若未觉,她圆润的小脸上,还带着急切与焦虑。
她一门心思的只想尽快赶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四周(尤其是身侧之人)的异常。
赵锦娘却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她愈发的靠近王姮,低声道:“周围太安静了。”
“深夜,路上没有行人,这很正常。”
“可,现在竟是连虫儿、鸟儿都不叫了,这——”
赵锦娘表现出了一个女护卫该有的警惕与忠心。
似乎慢半拍的阿蛮,也反应过来,脱口说了句:“这、可能有埋伏!”
埋伏之人,可以用伪装骗过周围的人,却骗不过那些野外的小东西。
虫儿鸟儿的意识到了危险,自然不敢再发出声响。
若是,那种危险气息更加浓郁,它们还会直接奔逃。
果然!
哗啦啦!
不远处的树林里,忽然飞起了一群鸟儿。
与此同时,唰唰唰,无数道黑影从林间窜了出来。
“果然有埋伏!”
“是乱民!他们进城了!”
“保护九娘!快!快保护九娘!”
随着伏击者的出现,王姮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他们或是准备进攻,或是冲到王姮身边护卫,虽然起初有些慌乱,但还是及时做出了应对。
呼啦啦!
几百号的黑衣人,将王姮等人团团为了起来。
“哈哈!这就是楼彧的未婚妻?王家九娘?”
“啧,还是个胖丫头!”
“胖丫头,你若是聪明,就束手就擒。我们只是想跟楼彧借点儿钱粮,并不想杀人!”
黑衣人们围住了王姮,便开始七嘴八舌的鼓噪着。
他们流里流气,像极了水匪。
但,王姮还是敏锐的发现,他们脚上穿着黑色的牛皮短靴。
这是官靴,要么是官兵,要么是权贵人家的部曲、私兵。
他们要抓的不只是她王姮,还有阿母这个齐王侧妃!
“九娘,那匪首说得有些道理!”
就在王姮暗自思索的时候,只觉得颈侧一凉。
她低下头,一柄锋利的横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