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快松手!再不松手就要出人命了!”
“是啊大爷,你快放手吧!再怎么说她是你女儿,传出去该怎么是好啊!”
大爷被拉开了,景梅慢慢滑坐在地上,奄奄一息,嘴巴里再也说不出大逆不道的话了。
“我不掐死她,她天天都会来,搅得人不得安宁!她哪是个小姐,她简直就是个恶魔胚子!我今天放了她,她会放过我们吗?”大爷左右环顾了一周,从角落里找来一根粗木棍,举起来向景梅的脚脖子狠狠打去。这回阿龙和阿宽没有上前阻拦,因为只要不出人命,父亲教育女儿,他们是不好干涉的。
大爷对着景梅的脚脖子一顿乱打,景梅只静静地坐在那儿,并没有反抗。没一会儿,她的脚脖子便断了,她的脚只靠着一层皮肉挂在小腿上。
大爷这才把棍子扔到一旁,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低声说:“阿龙阿宽,把她拖出去,扔到门外面去,不要管她死活!我不打死她,但我要让她没办法继续作恶。她断了只脚,我看她还有没有本事翻墙进院,作恶多端!”
阿龙和阿宽赶紧上前一人抬一只胳膊,把景梅给拖了出去,景梅脚脖子上的血迹残留在地面上。她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此刻她只觉得心如死灰,对这个家并无半点不舍了。
阿龙和阿宽把景梅拖出来,让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想尽量给她个体面。
“景梅小姐,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我们只是下人,也帮不了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阿宽说。
“你这脚得趁早去医治,否则可能真的就一辈子都瘸了,你还没成家呢,得做长远打算。我知道我说这话你会觉得我们多嘴,但我们也只能帮你到这了。”阿龙给了阿宽一个眼神,他们俩便转身回郝家,关上了大门。
景梅一个人坐在郝家大门口,寒风把她的眼泪都吹干了。她的嘴唇干裂,喉咙嘶哑,整个人就像已经死了一样。景梅低着眼看了看自己的脚,不禁冷笑了一声。
“呵呵……这就是父亲,亲手打断了自己亲生女儿的脚,让她一辈子当一个瘸子,当一个残废,就只为了给那个狐狸精和小杂种出口气……”景梅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空荡荡的躯壳,没血没肉,没脸没皮,就像一片枯叶在沙地上被寒风肆意凌虐罢了。
阿龙和阿宽回到院子里时,大爷已经不在那了,想必应该已经回屋去了。大爷屋里的灯亮着,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阿龙不放心,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说:“大爷,你没事儿吧?要是没事儿的话,我跟阿宽就回屋去了。要是有事儿,您随时吱一声,我们就过来。”
“你们去睡吧,没事儿了。今晚辛苦你们了。”大爷在屋里回应了一声。
阿宽和阿龙把院子里简单打扫了一下,便回屋休息去了,只不过笼子里的麻雀又全部飞走了,一只也没剩下。
“唉!这麻雀又没了……明天早上小少爷又该哭了。”阿宽想了想,决定天一亮就起来抓麻雀,争取在小少爷起床以后来院子里时,八只麻雀都整整齐齐地待在鸟笼子里等着他。捉麻雀这事儿对阿宽来说,那简直是太简单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刚才那就好像只是一个梦而已。只不过鸟笼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心妍好不容易把小宝又哄睡着了,小宝躺在心妍的怀里,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心疼。
大爷伸着脖子看了看,松了口气。“唉,这事儿就不要跟小宝说了。我怕他害怕,就别吓着小宝了。”
“那还用你说。”心妍瞪了大爷一眼,她再也忍不住了。“你瞧瞧你那个女儿!哪个姑娘像她那样?真不是我说,她的心也太狠了些!你瞧瞧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那是一个人能说出来的吗?是,她对我有恶意,看小宝也不顺眼,但你是她父亲,她竟能说出那些话来,真不知道你们原来是怎么教她的!”
大爷没反驳,他知道心妍说得对,他自己也这么想。“你说得对,我已经打断她的脚了,她以后应该也翻不进来了。我给她留条命,就是我给她留的最后一个机会,也是我们最后一丝父女之情。”
“我看你的脑子也是不清醒!你想掐死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真的死了,那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就会跟她妈一样被关进去,被判死刑!到时候我跟你儿子怎么办?你那个女儿真是跟你一样,做事情不动脑子!”心妍狠狠踹了大爷一脚,她气在大爷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对,你说得对,等我冷静下来,我也有些后怕……但这也不能全怪我!你瞧瞧她说的那些话,我不掐死她,就已经是克制自己了。”
大爷躺在床上夜不能寐,他想来想去,还是得派人盯着景梅,因为以她的性子,万一哪天突然想要同归于尽,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