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这身份,不理政事是没事,可敢儿和繁之,不能也只是躺在爵位上吃皇恩吧?他们俩呢?”
田章也拉了个凳子坐下,蛮不在意道:“圣上还这么年轻,儿孙的事我们操心什么。”
他们齐国王室后裔出了个如此争气的天子表弟,今年也才及冠,后面还有的活,别触到他的底线,至少三代人是不愁吃喝,在洛阳这好地方待着可比在渔阳那个小地方舒服多了。
孙子现在都没有,他们是没什么感情的,只愿意给子侄操心,下下辈的事他们可管不着了。
“没出息,”张宏指着俩人骂,“还有两个月,盛儿就要从渔阳过来了,我准备让他明年去长安上小学。敢儿和繁之,到时候也一起去。”
盛儿是张宏的长子张盛,没跟着来长安是一直在渔阳侍奉祖母。原本张宏是想孩子好歹有个十五六,彻底立住了再来,但是今年长安小学突然开办,公孙丞相一家子除了他都去了,这就让张宏也不由得紧迫起来。
两个表弟是末代齐王的孙子,身份还是有点敏感,他们俩不务正业张宏觉得情有可原。
但两个侄子那都四代了,出生到现在齐国都没见过,还有今上这个表叔,这不进朝堂做点事,难不成还要躺在家里吃喝玩乐不成!
还有点旧时代贵族士人风骨的张宏看不得这种家族子弟堕落,认为家里孩子就是应该读书习武然后为国用上一身本领,不说自己出名,好歹不能混吃等死。
互相搭着肩膀,极其没有个正形的田敢、田繁之说说笑笑的一进家,正要张口和他们爹炫耀自己在同龄人中悠悠球大拿的地位呢,就听见了他们伯父这番话,吓得愣在原地。
田敢一撞弟弟,让他表情收敛收敛,然后张口就道:“伯父,我和弟弟的辈分还是不够后,等我们俩成亲生子了,一定把孩子送去念书,给陛下尽忠!”
想想我们齐国末代王室的身份还是不够远,还是再等我们下一代吧。
张宏表情扭曲,“朝中的齐人不少,光是渔阳来的就有我有杨家,孙令暻也在长安得陛下重用,还有鲁氏有邹氏,这些人都为陛下尽忠,你们不必忧虑。”
真以为自己姓田的身份就是齐国王室,收尽齐人民心了啊,脸也忒大了。
齐国有名的贤君就那么两三个,剩下的君王要么无能要么昏庸,没几个好的。有出息的齐人都把当今天子看做他们齐国百年来的唯一明君,认为他们比以前的齐国士人要幸运的多。
就这种情况,这两个小的避个什么鬼锋芒。
张宏提醒道:“天下贤才现在都在洛阳,以后学宫一开,从学宫选官成定例,陛下重才干,你们自己还不去提升,下一代只会难度更高。”
天子手里有人,也有岗,现在只是在计算全国养官的财政成本不扩招而已,以后招只会优中选优。
他张宏有才还有关系,以后下一辈光有关系可没用的,至少在陛下这里没用。
“人家周祀,今年才十九,这就已经灭了月氏,等年底回来就能军功封赏。再看东方旦,才比你们大多少,人家今年才十七,已经也灭了呼兰部。”
说到周祀,这真是所有士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士人都是落魄的贵族之后,有的体面,但和周祀一样蹭上雍学派的课来完成扫盲的,真不多。
大家起点比他还高呢,看看人家现在建功立业、名利双收的,再看看自己……嫉妒啊!
“周祀好歹也是将门之后,东方旦哪有什么家族传承,就跟着陛下身边几年,已经建功立业了。就这样,他年底也会回来读小学,你们有什么资格不去?”
小主,
士人们对周祀是嫉妒,对东方旦那都是不想说。
年纪比周祀还小,出身更是没有陛下都没姓名的黎庶,都能有胆识在对外战役上表现出头,让洛阳很多士人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边关混军功。
“再看那仝拾,燕国上卿之后,都落魄的给人当家仆了,看看人家,现在是名震天下的晋使,在月氏被俘了还能拉着西域诸国之人一起反月氏,名声比他先祖都高。”
贵族后裔,落魄潦倒,偶遇天子,一朝翻身,继承先祖事业,然后发扬光大,仝拾那真是又一个爽文模版,还比周祀那种建功立业难度低,是所有落魄贵族士人梦寐以求的完美参照对象。
“明年开春,你们两个和张盛一起,全都去长安念小学!”
张宏现在自己是三十了,人生已经已经比不过这两个后辈,但是他的后辈们还有机会。
目标已经规划好,这些小辈往前冲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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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张宏:我是努力也够不上了,我的孩子、侄子必须够一够!
田旻、田章:附议,我们是够不上了,孩子们努力!
田敢、田繁之: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让我们的孩子够,或者伯父您就让盛表兄够吧,不需要拉上我们。
人还在路上的张盛:我都十五了,想赶上东方旦还有两年的时间,不如我别上小学了,现在就去边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混个军功?
阿飘们很是赞同张宏的理念,大的是到头了,不是每个大人都能像杨颂那样大器晚成,这孩子还小,还有机会进步,必须调教。
齐王飘们看着田家这两代后人的拉胯样都觉得丢脸,真想托个梦去骂骂人:都是你们不争气,让我们做先祖的都在地下这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