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坦荡,温梨倒是有些看不懂了,不过心里对他的畏惧倒是减少了几分。
只是,他居然不介意自己偷听到了什么,反而关心自己有没有对他说谎?
在他看来,后者比前者更重要?
赵卿然见她皱巴着小脸,像是有话想说,便主动开口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站了很久?”
“你自己告诉我的呀。”赵卿然微微挑眉,见她不明白,不由得嗤笑一声,然后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拿给她,“你将纸都攥成这样了,还在上面留了汗渍,显然是听到了些许难以置信的事情,紧张过度到手心出汗,由此可见,你早就过来了,而且还听到了不少事情。”
他的分析很对,温梨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他很聪明。
“那我能不能问一句……”她忐忑的看着他,试探性的道,“你是真的想要……夺位吗?”
闻言,赵卿然放下了手里的笔,伸手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来,神色严肃的道:“我不是夺位,我只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温梨眼睛不停眨巴着,呆呆的看着他,显然是有些糊涂。
什么叫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啊?
赵卿然见状,起身向着一旁的柜子走去,很快从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我起兵夺位不是谋反,是理所应当。”说着,他将那盒子打开,将放在里面的东西拿给她看。
一卷圣旨就这样递到了她眼前,温梨缓了好半天才伸手接过。
看完里面所写的内容后,她惊愕得瞪圆了双眼,“既已留了诏书让你即位,可为何……”
见她欲言又止,赵卿然冷嘲一笑,继续着她未说完的话,“可为何坐上那位置的不是我是吧?其实我也很好奇,明明这遗诏就摆在那里,可他们所有人都视而不见。”
说到最后,他神色渐冷,握紧拳头,额间青筋暴露。
温梨紧抿着嘴,心底五味杂陈,她能感觉到,他心里是有多么的愤怒,多么的憋屈。
这一刻,她内心的那些畏惧与害怕,都变成心疼与惋惜。
赵卿然本该是君王,他被人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尊崇地位,如今他要去拿回,这于情于理都是没错的。
可是,这于情于理之中,却牵扯到了太多的人。
他拿着先皇遗诏起兵夺位,看似的确是理所应当,可这里面的腥风血雨,真的也是理所应当吗?
若他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造成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局面,这难道也没错吗?
温梨犹豫片刻,喃喃道:“殿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真的要去拿回那个至尊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