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琳琅眼神坚定的望着顾安然,吐字清晰道:“从小我就与旁人想的不同,我母亲曾于我说过,做女子要柔顺听话,即便身份再尊贵,也要懂得放低身段,女子就是女子,永远不能像男人一般。”
“为此,我曾经迷茫过,也曾抗拒过,到最后我逐渐被同化成了万千东灵女子之一,那时我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是这般,可直到来了上京。”
“在上京,我看到女子不单单只能繁衍子嗣,相夫教子,我看到有女子行医治病救人,亦有有女子行商,皆是不同的活法。”
“林婉婉的有句话点醒了我,这些套在女子身上的规矩都是男人定的,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只要有能力,女子也能支起一片天。”
顾安然眸如月牙,笑意轻快,她看得出樊琳琅这番话,发自肺腑,这足以证明今日这件事,她确实是毫不知情。
有了这觉悟的人,又怎么会有心思想着后宅阴私。
“看来公主已经想的很清楚,不过这条路可不好走,毕竟从古到今从未有过。”
樊琳琅双手紧紧握拳,目光望向远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万一我成功了呢!”
她收回目光又对顾安然道:“原本我打算过两日就向大晟皇上提出辞呈,可翠翠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无脸再留在这里,只求.......”
她的视线在翠翠身上停顿片刻道:“只求留她一命,她本性不坏,不过事急从权罢了。”
翠翠听见樊琳琅为她求情,眼泪再次止不住的落下。
顾安然并未马上回答,她看了一眼翠翠又瞧了一眼樊琳琅,最后和萧元祁对视一眼,白皙的皮肤透着冷意。
“原本后宅这些你来我往的算计少不了,翠翠虽然算计王爷,但终究没能成功,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小世子身上。”
“是,王妃说的不错。”樊琳琅理亏的低下头,片刻她又抬起,抿了抿唇道:“但说到底我也是她主子,是我的疏漏,此事我也有责任,好在小世子没有大碍。但你们有什么请求都可以说来,好歹我也是东灵的公主,总有你们用的到地方。”
翠翠听她这般说,眼泪流的更凶,她摇着头说道:“不,公主,是奴婢咎由自取,是奴婢没听您的话,您不必为奴婢求情的。”
她又转过身不住的给顾安然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王妃,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做了这样的错事,也没脸留在公主身边,愿意以死谢罪,平息王妃王爷之怒。”
说罢,她猛地起身想要往桌角的锋利之处撞去,好在屋里的长庚反应及时,将人拉住。
樊琳琅叹息,“翠翠,你这又是何必,我帮你求情并非为了你,不过是全了这些年的主仆情谊,你是知道的,如果王爷王妃留你一命,我也不会再让你留在我身边了。”
翠翠泪眼婆娑,声音哽咽道:“奴婢知道,奴婢不奢望能再回到公主身边,只希望不牵连公主,公主安好足矣。”
见他们主仆倒是情深,顾安然终于开口,“好了,本妃并非心狠之人,王爷也不好杀,你该庆幸小世子只是吓到了,并没有受伤。既然公主不打算留你,那你一会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便离开吧,如此对你的惩罚已经够了。”
翠翠见顾安然的意思是要放过她,又立即跪下来磕头,“多谢王妃不杀之恩。”
她又抬眸看了一眼樊琳琅,眼里流露出不舍,郑重的朝她磕头道:“往后奴婢不在公主身边,望公主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