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结实严密的府邸大门被一爪撕开,飞屑滚着一门外浓烟,一起卷进空嚣无声的里屋。
“这屋子真还有人奴?此等大屋,想必主人家眷早就跑了吧?”
“嘿嘿,此言差矣,我那轻蟋聆道基在这方面可从来没出过岔子,你包信我的!”
两个豺家妖修低低一笑,踩着四分五裂的木板扫荡似的走进洄尘府邸。
张燕儿细细躲在门后,手指抵在门框上的微颤已经将她出卖。
两妖大喝一声,亮出爪子,就朝着那方跑去,黏连着丑陋大嘴的口水滑丝,点点滴落到地上。
“哈哈哈,果然不错啊,有那些人奴身上的胰子味!”
张燕儿后知后觉,用身上紧衣凑了凑,也不顾不上什么味不味的,连滚带爬的朝着些许漆黑的卧床下钻去。
豺家妖修荒淫无度,得了人族往往取遍其用,不少人族都死在那血腥的折磨当中,甚至连死都是奢望。
明知这样做没有用,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躲藏总好过等死,更何况她实在不想见到那些古怪狰狞的豺脸,被他们掳走,还不如一了百了。
“嘭!”
豺家妖修们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锋利的爪子狠狠扯烂雕饰恰到好处的木门,火似的闯进这小小的屋子里。
“诶呀!又是个母的!这次该轮到我了!”为首的妖修把爪子一扯,见了瑟瑟发抖的张燕儿哈哈一笑,步子大开大合,两步就凑到她跟前。
“好好!这母人奴时日不大,该是个雏,兄弟你且享福!”身后豺家妖修斜倚着门,把腿一横,半点凶狠之气从张扬的姿态中露出。
张燕儿哭声决堤,抱着床腿倔强的身子逐渐瘫软。
“撕啦。”
豺修的爪子坑坑洼洼,狰狞地散着几道指粗的划痕破相,只在女仆张燕儿的黑服上一划,就连衣带皮翻折,几注鲜血缓缓滚落而下。
“啊!”
张燕儿凄厉的叫着,可是没人注意到他。
如果许尘不算是人的话......
“找死!”
凄惨的声音刚顿,便听见不远处遥遥传来一道喝止,语气中含着千万般的生气,宛如岩浆汩汩,高压从中齐出的愤怒呐喊。
许尘声音带着滔天怒气,身影带星光般薄弱的灵气,如芒加身,卷着一股令人难以阻挡的气势从远处直直摄来,只一声就生生叫停了两妖畜生般的行径。
“嗖!”
灰白的身影如月,从不知何处而来,几息时间就翻越了数条街道,操着一声怒吼,进而从他那几乎欲裂的双眸中迸裂出两道碧蓝预示着毁灭的流光。
许尘的眼睛很痛,若是能将其剜出架在火上生烤,恐怕痛处也不过如此,只是他又怎么能忍这奇耻大辱,又怎么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下仆收到这等欺辱。
于是许尘怒了。
那时他随着犬家妖群们一起撤离,速度却不比势头正旺的豺家妖修。速度不快,但却正巧赶上时机,刚刚在外眼见到后处妖修纵横无忌,人族哀嚎连连,他似乎想到什么,风似的折向自己府邸。
要知道豺家妖修们风里来雨里去的苦日子过多了,身上总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冲劲,见了逃跑的犬家妖修反而不追,分成一道道洪流滚向屋子里瑟瑟发抖的人族去了。
“那黑袍老妖要的是犬家妖修,我们豺家只要人族珍馐,做不得冲突,若是得了那些犬家功法秘籍,充作私粮就好!”
冲锋前豺家老祖这么说着,分文不取的势头却正激昂了一个个见血如喝水的豺家妖修,凡是面前能动的那就抢光,遇到不服从的尽皆是杀光。
这城里人族太多了,若是尽皆关入圈中,怕也会因疫病死去大半,倒不如现在就享用部分,安抚了族中一众小辈的同时,也好碎了余下人族造反的心声。
豺家在密林豢养人奴不是稀奇事,倒是犬家庇护人族在这血气淋淋的环境中显得有些稀奇,吃一半留一半,留到来年开冬下的人崽最为鲜嫩,这是豺家食人之不传之秘......
“嘭!”
许尘顶风而行,一脚踹碎本不厚的围栏,眼中流光连连,碧色宝石宛如阎王手中挥毫,指到何方便杀到何处,他知道速战速决的道理,若是没有及时杀了眼前妖修,等拖到豺家妖修赶来那可就是平白之灾了。
于是许尘没有收手,灵力灌发,直接载上体内尚有盈余的星辰灵气,披风由尾消散,倒化作两道如柱流光直直摧向眼前正欲调位的豺家妖修。
“这!这是明智期修为?”拦路的妖修心中猛然一怔,对着许尘发难的大嘴忽然一瘪,正欲唤出体内道基强杀许尘,却不想许尘那眼中流光的本事又岂是他能阻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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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言慧初期修为,若想抵挡住许尘片刻,不难。
但那是在他距离较远之时,如今许尘与他不过相隔十步之远,那两颗明亮的碧光游动,直勾勾窜到他身前,往前稍纵一步,便探进豺家妖修的脑袋里,牵连着些红白之物,直直甩在身后正作威作福的豺修身上。
明智......后期?
他痴痴的想着,最后那点意识凝成一道若有若无的悔意,渐渐沉进不知深浅的黑暗之中。若是不曾凌辱这母人奴,不,不曾踏足这屋,会不会都无事了?
然而他的死并没有唤醒身后另一妖修仅存的清醒。
“什么事!”他用力钳住呼喊不止的张燕儿,一面朝着吵吵闹闹的身后回首。
“唔......”
他强大的力道直接掐灭张燕儿的哭声,瞬间让许尘一中一狠。
“小子,快动手!那女娃似是不行了!”贪狼心中亦是焦急,虽不想许尘趟这趟浑水,但依旧叫声提醒道。
“嗖!”
没有给他再造孽事的机会,许尘眼中流光浮动,对着他那狰狞的豺首直接射出两道碧色流光,可惜那豺妖甚至没有看清来者是何,杀死自己的又是何人,黄褐色的脑袋瞬间被爆出一道狰狞巨口,接着便脑袋一歪,生机倒退,微张的大口再也没有进气,瞬间死去了。
“好小子,赶紧走吧!都让你不要救这下人,若是再做停留,恐怕生变!”贪狼细细教诲,对许尘这一找死般的行径显然没有什么好感。
“便宜他了。”
许尘冷哼一声,脚动得比脑子快,爪上力道一大,轻轻松松将已经哭到晕厥得张燕儿扣在肩上,风似的向大殿那方遁去。
那里已经战得如火如荼,豺家老祖即使出动,也得被这块肥肉给腻上两息。
“嗖!”
足下生风,身披星点,许尘一溜烟就出了大门,若是回首一望,便能望见东倒西歪的昔日府邸,中央嵌着的一块似乎有些瘪去的坟包,似乎根本没有人在此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