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尚有那些人,怎得如今只剩下不足三成!”
“你看那洄鳞,那黑袍老妖说好了不杀他,他却还没走啊......”
“言慧境的都退回殿内,想必城中已经失守了吧......”
恐慌在众妖之中弥漫,如同黑雾一般很快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氤氲在眉间化成一拧挥之不散的忧容。
“安静!”
洄阙拍了拍自己的扶椅,声音很快冲破这层看不见的浓雾,直击在他们心中。
“哗哗。”
雨声打地,风声冉冉,卷起几丝微凉的水汽滚进殿内,一下唤起吵闹的众妖。
众妖齐齐抬头,连带着那点仅存的希望一齐看向她。
“太岁闭关之地消息可有?”
她一话抛出,很快吸引住众妖注意。
对啊,老祖还未出世,若是他老人家来了,靠着太岁级别的实力,保下他们这些犬家仅存的火种还是有希望的。
洄鳞惨然摇摇头,将洄锋轻轻放在地上。
洄溯和许尘很快授意上前,前者探起气息,后者从口中扒出余力不多的叶片,悄悄塞进洄锋舌下,将自家兄长安置好。
那臧垣觅生花的叶片自己一直被自己含在嘴里,虽然丢了些许药力,但是却仍比普通草药管用,毕竟那可是四品灵物的叶片,岂是那些低品灵物能比的?
众妖只顾着等待洄鳞回答,却是没注意到许尘这一动作,只有上方洄阙细细看了又看,神色难以捉摸。
“这......锋儿哥怎得伤成如此模样?”洄溯爪子轻轻抚着浑身没块好皮的洄锋,强忍怒气问道。
“是那豺家老祖?”
洄鳞轻轻摇头,表示否定。
豺家老祖有那黑袍老妖施压,尚且不敢对自己下手,动手的另有他人。
他的声音一冷,咬牙切齿:“除了那洄磐还有谁,他那炼制法器的本事倒是不俗,放出的瘴气烟雾遮天,要不是我自有云气之法避了,恐怕也难逃此劫。”
血鼻窟?
这后天法器自己却熟悉,当日在洞窟中这法器可没少给自己招罪。
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瞳修,最是惧怕这烟熏火烤,毒雾缭绕,普通妖修若是第一次遇上,却是很可能要遭其毒手。
“那法器叫做血鼻窟,能收放血雾,那血雾触人则蚀,吸入更会伤及脏腑,寻常手段确实难以相敌。”许尘先前见识过这后天法器的厉害,所以一一与大家说了。
“这般棘手!那可如何是好?”
“我犬家可有法器法宝!”
众妖你一言我一嘴说着,早就失去了御敌之心,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心中越发战栗起来。
许尘自然是知道犬家有无法宝的,这炼制法宝的材料向来血腥难寻,若是依着洄磐的法子,犬家还是没有这等法宝的多。
但是仍不排除那些石器法器法宝的存在可能,要知道犬家虽然如今势力没落,但是早在百年前紫晖太岁尚在时恐怕还有些余物,只是如今数量几何,只有青元他老人家知道了。
洄阙却不惊不怒,神色淡然,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乌黑的双眼看着洄鳞那侧,像在思虑些什么。
“老祖出关的消息却是没有动静,先前去打探的几个小辈久久没有动静,恐怕......”
话说到这里,众妖眼神不由闪过一阵落寞,有的妖修甚至惨嚎起来。
小主,
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与死亡,犬妖们虽然见识广泛,但是却远不如人族承受能力来得强。
昔日惨样历历在目。
这源林城的安生日子不过才过了多少年,众人从父母祖辈口中听着那骇人的妖修吞人惨样,如今不过是从一个魔窟到另一个魔窟,权且当是福报尽了。
“那老祖闭关之地,不如你告知于我,让我去唤出老祖,这样或许还能保住犬家火种。”
洄鳞没有说话,眉头一皱。
他抬首望了望脸色因呼吸急促而有些泛红的洄阙,眼神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眼下正是去唤醒青元太岁出关的时候,但是这个人选却万万不能是洄阙。
一来她一走,众妖就失去了主心骨,众妖本就慌神无主,此时火上浇油,无疑是自掘坟墓。
二来这闭关之地所选谨慎异常,若是被他人知晓了,他自然是不放心,又怎能当着众妖的面讲出?
洄阙掌管着犬家道基族谱,实力虽然不足,但却考虑良多,心思严密,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也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升起,凉意顺着脊骨而上,让他不由紧咬住黑色的唇沿。
“阙长老......”
他的双眼铮铮,冷漠盯着她,几乎让洄阙强大的心神坠进冰窖。
“为什么......”
他话说得吞吐,但是意思却鲜明,周身不少犬家小辈已经开始嗅到一股火花出来。
许尘眼色微凝,神色一怔,听到脑中贪狼作响。
“小子,这老小子是你犬家细作啊!快离她远点,不要惹火上身!”贪狼拼命嘶吼道。
然而洄阙反应更快,浑身灵光大作,风声呼啸,一如屋外扫过的狂风。
“死!”
她一爪奔出,恍如惊雷现世,连带着周身空气,化作一道犀利的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