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开始,张三顺夫妇便托人帮忙打探消息,孙氏和文氏则是跟王婶子旁敲侧击的打探姑娘家的情况。经过数日的努力,终于在几天后打听到了一些大致情况。
姑娘是大河村的,叫茹儿,是周家独女。说起这周家,祖上也是读过书的,就连周父虽没上过学,却也是识得几个字的。
他们一家是几年前逃荒过来的。不幸的是,祖父祖母没能熬过去,相继病逝在逃荒途中。大伯在路上被流民所伤,重伤不治而亡。大伯娘心灰意冷,索性自卖自身,留下些许银钱给一双儿女,自己给大户人家做妾去了,大伯家的一双儿女则交由周茹儿的爹娘照看。
周母在生茹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因此他们把大伯家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女来照顾。
好容易来到了河东县,赶上县衙开仓放粮,还肯安置流民,就听从官府的安排在大河村安顿了下来。
周父身子本就不是很强壮,逃荒路上又受了伤,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一直没有好利索,也留下了暗疾,现在常年都需要吃药。
周母温柔贤淑却天生怯懦,没有逃荒之前在家相夫教子是个好妻子,但在逃荒途中却立不太起来,若不是周大伯和周父,说不得会被人牙子抢走都不一定!即便这样,也是受到了惊吓,即使现在已经安稳下来,却也还是常年不敢出门。
茹儿作为长女,弟妹又还小,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肩负起养家糊口、支撑门户的重任。原本的娇娇女也不得不让自己坚强起来。也是因此,以前的娇娇女现在变成了泼辣果敢的姑娘。无论是操持家务还是处理外事,都能游刃有余,听说这姑娘还识得几个字哩!
不过,因为周家是外地过来的,大河村的村民都很排斥他们,他们一家经常被村里人排挤欺负,弟妹都没有孩子跟他们玩,所以懂事的经常在家里陪着周母,帮姐姐在家里干活儿。大河村人都说周茹儿命硬,以至于都过了及笄之年,却没有一个媒婆上门提亲。
王婶子也是因为之前去大河村给人家说媒的时候被一家人家为难,闹到了大街上,看不过眼的周茹儿仗义执言,虽说最终没有说成亲事,但好歹没有吃到什么亏。王婶子心存感激,多方打听下,感觉这姑娘真是不错的孩子,只是受家庭拖累,这才想着把她说给大柱,也算是回报这姑娘的帮忙。
大柱听说这些以后,不禁有些好奇又有些心疼。
倘若福宝知晓大哥如此想法,内心必会吐槽:“这便是好感的起始啊!自己或许很快就要有大嫂啦!”
张三顺和刘氏看法基本一致:低头娶媳,抬头嫁女。家世如何张家不在意,自家也就不过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只要姑娘人品没问题,肯好好过日子,张家就没啥意见。家境张家就更不会在意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难道娶个媳妇还要贪图人家的嫁妆不成?男人自然是要撑门立户,让自己的媳妇儿过上好日子的。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刘氏就抱着小福宝到太婆婆这里来了,婆婆孙氏果然也在这里,把情况和两位老人家说了一下。
“要我说,这周姑娘不错!能把这个将要散架的家撑起来,也是个能干的。”文氏还在纳鞋底,老太太别看已是花甲之年,却还是耳不聋眼不花,身体也是硬朗得很。在这个人均寿命不太高的大越朝来讲,真是已经是高寿了。
“她爹是受身体所累,可她娘却实在是糊涂,也太立不起来了,要不哪能让一个姑娘家吃这么多苦?门户哪里是那么好支撑的?一个小姑娘而已,照顾着一家子,真是苦了她了!”孙氏边说边把针使劲儿扎向了鞋底,颇有点对周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磁啦”一声又把线从另一边拽出来,家里男人多,闲来无事就和婆婆一起做鞋。
“可不是嘛,我听说了以后都可心疼了,以后到了咱家,可得好好对她,让孩子也享几年福。”刘氏心里已经把这姑娘看成了自家人,自然是心疼的。如果她是茹儿的娘亲,自然是舍不得女儿吃这么多苦的。也不知道当娘的是咋想的,怎么舍得呢?
“娘,奶奶,你们说,咱要不要带大柱偷偷去大河村看看啊?毕竟耳听为虚……”刘氏忽然突发奇想,这是很不合规矩的事情,毕竟如果说不成的话,对人家姑娘的名声实在不太好。
“那可不成!这太不合规矩了。万一要是没说成,人家茹儿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可不兴看!”文氏鞋底子都放下了,严肃的对刘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