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了进去,店面装饰豪华,灯光明亮,我心里嘀咕,这样的店理发估计不会便宜,得问好了再说,免得到时候尴尬。店里有两个理发师,都是年轻小伙,一个瘦点,烫的大卷发,脸色白净;一个胖点,短头发,但是很时髦,穿一身黑西服,他正跟坐在镜子前面的一个年轻人说笑,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长头发女孩,女孩在玩手机,她瞟了我们一眼。席强望了两眼那个女孩。我望着镜子,头发确实有点长,不过还能应付一段时间,我有点不想理了。我用手撸了撸头发,然后问老板多少钱。
“二十,”胖点的小伙说。
“这么贵,能不能打个折。”我说。
“老板优惠过哈,我们打工的,没钱。”席强笑嘻嘻地说,他对着镜子搔了搔头发,他又瞥了两眼女孩。
“我们这儿不优惠不打折。”胖小伙面无表情地说,他继续跟椅子上的男人说笑。
“多少优惠一点,我们两个人呢。”我说。
“这又不是买房,你看你们两个小伙子真有意思。要优惠那也要看是什么店了,自己的头还在乎那点钱吗,一点年轻人的精神头都没有!”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忽然冷笑了一声说,他在我们身上瞥了一眼,然后掉转了头似乎不屑于跟我们多说话。女孩抬头看着男人笑了笑,她瞥了我们一眼。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是农民工,还没有脱贫奔小康呢,没法和你们比。”我说。
“我们不能和你们比,你们是老板,我们是下苦的。”席强还是笑嘻嘻地说。没有人理会我们。
“你们去找别家的店吧,我们这儿不打折不优惠,再说我们要下班了。”瘦小伙忽然笑了一下说。这时候席强的电话响了。他接通了,他对着电话粗声粗气地说话,怒气冲冲的。他挂了电话说工地叫着他加班。幸亏我们没有理发,不然又要催死人了。我们走出了理发店,风比先前更大了些,街面上各种塑料垃圾到处飞扬。我们放快了脚步来到车跟前。我让他自己开,他说还是你开吧。
“你的车你不开买它干什么。”
“我不爱开,技术也不行,认路也不行,你赶紧开上走。”我们上了车,我启动了车辆,他躺在座椅上,很享受的样子。我启动了车辆,拐上了马路。
“这些人还看不起人,人没本事走到哪里都被欺负。”他说。
“看不起就看不起,咱们自己把自己当人就行了,总不能真二十块钱理个发。咱们的头不值那个价。”我笑着说。
“人涨气得很么,谁把二十块钱掏不出来,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看人那种眼神。你没看那女的看咱们就跟看臭虫一样!”
“咱们本来身上臭嘛,两个月没洗澡了都。”我哈哈笑着说。
“不是这么一回事么,她高尚得很,还不是被男人弄的。我要有钱就弄她。”
“把心放平衡就行了,世界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我说。
“你是不是对李艳有意思啊?”他忽然看着我说。
“怎么可能!”我说。
“你反正不老实,我可给你老婆告发哩!”
“我看是你有意思吧!”
“我是有意思,不过我肯定弄不上。张敬军打腿呢!你没看他一天和跟屁虫一样哇。不过现在给你指挥呢,我觉得你应该有机会,你放心大胆地弄,我不告发你,出门在外了,谁管这些,谁能弄上就是谁的本事!”
李艳是土家族的一个女人,在工地当指挥,她年纪比我小四岁。她已经结婚了,她说生了个女儿。我见过她女儿的照片,很可爱。她本人也很可爱很活泼,说实话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