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时候有了结婚的想法?或许并非想结婚,而是认为身边实实在在该有个女孩了。我想有了一个女孩,生活该是另外一番光景吧?不论怎样说,这种想法具体而现实,残酷地折磨着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我的世界——假如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的话,怎么说呢,我的世界需要温暖。就当前我的状态,混沌、迷惘,犹如梅雨季节,那种天地鸿蒙的状态。
最近两天,我没有遇到可以与我谈情说爱的女孩,倒是遇见了我的同学,初中同学,怎么说呢,我们是因为工作问题才联系上的。我是怎样跟她滚在一起,怎样吻到她那两片冰凉的嘴唇的,现在我实在很难想清楚。我只记得我们两个待在房间里,半躺在床上玩手机,我忽然脑子一热,乘她不备之时突然扑过去抱住了她。她平展展地躺着,挣扎着,气喘吁吁地问我“你干啥”。她穿着蓝色牛仔裤,紧身牛仔裤让她的腿显得更加修长。她很苗条。虽然我对那些前凸后翘的女孩同样幻想过,可我从未心动过。她在我身下苍白无力地抗拒,与其说抗拒,不如说敞开了怀抱,这感觉对有恋爱经验的人来说,太明显了。
这几天因为工作的事,她每天跟着我,她认为我能给她找到一个适合她的工作。我一个农民工能给她找怎样的工作呢,我都不知道能干些啥。工作是我最厌恶也想时刻逃避的事,我从来都不愿意跟人提工作的事。总之,当时我还有份工作,相对来说也是一项技术活,如果我愿意,我是可以给她提供技术指导的。我想,她之所以跟着我跑,还是想让我给她提供这方面的便利吧。不管怎样,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在生活面前,大家都不容易。
至于在情感方面,我真的没敢想,她也不会为了情感跟我在一起的,毕竟她结了婚,身边带着个孩子。我是单身,情感和性一片空白,我是想女人,但也不至于胡作非为。再说,她给我说过,她对单身男人不感兴趣,因为毫无乐趣。为何单身男人毫无乐趣,我一点都不明白。后来总算有点明白了,并非是情感苍白,技巧生涩,也不是毫无乐趣,而是单身男人不好对付,一旦产生了感情,会搞到心理层面去,准确地说,单身青年急于建立自己的家庭,在感情方面容易认真。
可我怎么会不顾一切将她抱住呢,假如她没有暗示,我怎么可能敢呢。现在冷静下来,前因后果,我还是想起来了。
那天中午下班后,她问我怎么吃饭,我说自己做,她抬起不信邪的眼睛说:“哟,真不知道你还会做饭呐?”我说那有啥不会的,手艺还不错呢。她笑着说:“那我还真想看看你做饭的样子。”
我骑着摩托车载上她在小城的大街小巷穿梭时,我的心动了。她的马尾在风里飘散到我的脸上,在洁白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我闻着她头发的香味,别过脸对她说:“假如你是我老婆该多好。”由于车速快,风大,不知道她听清了没有,她拍了一巴掌我的肩膀,嘴唇贴在我的脖颈后边大声问:“你刚说什么!”我笑着说没说什么,自言自语哩。她笑了:“你想什么我知道。”
我觉得好笑,我都不知道自己一天想些啥,她知道个屁。她的手扶着我的脊背。我的衣扣被风张开了,像展开的翅膀,呼啦呼啦地响。
“你的衣服被风吹开了。”
“没关系。”
“风吹坏了身子怎么办?夏天骑摩托最伤身了。”她说着,伸过双手扯住了我的衣服,因为没法替我系扣子,她就抱住了我的腰:“我先替你掖着。”
快到我住的地方的巷子跟前时,她又拍了我一巴掌,她说:“算了,你的手艺我改天再尝,这两天你为了我工作的事没少费心,实在辛苦了,姐姐我无以为谢,今天请你吃顿便饭,如何?”
“这都到家门口了,我做饭挺快的,你放心,保证上班之前让你吃到饭。”
“我都说了下次再尝,你再啰嗦小心我跳下来。”
我只好拉住刹车,单脚支地,让她下来,回过头说:“你发什么神经,不是说好了看我做饭的样子的么,怎么改主意了?”
她白我一眼说:“你那样子想都能想到,还需要看啊!时间这么紧,吃完还要洗锅,你也不嫌麻烦!”
“吃饭就得洗锅啊!嫌麻烦你以后别吃饭了。”我白她一眼,“一个女人还怕洗锅!”
“哟,姐姐关心你,你都感受不到啊,你还真是个木头,你以为我钱多没用啊!”她剜了我一眼,继续说,“怪不得找不到老婆!”
她转身向前走去,我赶紧支好车跟了过去,边跑边用手梳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等跟她并肩时她回过脸问我吃什么?我说啥都行。
“我好不容易请你吃一顿,不打算宰我一次啊?”
我笑笑说:“都不容易,吃饱就行,我知道你不缺钱。”
她瞪着眼睛说:“谁不缺钱啊?满世界的人都缺钱,不然也不至于乱哄哄地满世界跑来跑去的,我也不至于屁颠屁颠地跟着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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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说得对。”
她“切”了一声说:“要不是看你表现良好,人还算老实,姐才不请你哩。”
最终我们吃了牛肉面,她额外给我加了二十块的肉。本来她死活要请我吃炒菜的,我死活没答应。我爱吃牛肉面,特别还是加肉的,吃完后我挺着大肚子笑嘻嘻地说:“真过瘾,比炒菜好多了!”
她没好气地说:“你倒是满意的很,可我不怎么爱吃,不过我也好久没吃过牛肉面了,要不是你今天非得吃这个,我还真想不起来。”
“牛肉面多劲道,一年出门在外,我啥也不馋,就馋咱小城里的牛大碗,有时馋得涎水直淌哩。”
“妈妈哟,你也真是奇葩,除了牛大碗,你就不馋别的?”
我望着她,嘿嘿笑着说:“馋啊,我都好久没碰过女孩子了,这个……当然……确实有那么一点儿馋——”我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个比划,她白我一眼,说:“你有意思,好像疯了。好久是多久?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
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了,脑子里正儿八经开始计算开了。怎么说呢,这要从何时开始推算,这还重要吗?总之很久了,我说。我有些莫名的忧郁,没觉得羞愧,也没觉得难为情,眼前的人值得我将内心最深处的话吐出来。
“你也真是怪人,你怎么不找呢?以你的能力,加上你这张烂嘴,泡个妞不难吧?”
对啊,我也自认为才华横溢,可我就是留不住女孩的心,女孩的心是怎样的,她们到底需要什么呢,而我又能给她们什么呢?很多问题都需要解决,而此种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命运不可测,天意难违啊!月老不待见我,我能咋办!”我笑着感叹。她“噗嗤”一声笑了。
吃完饭后,她没有回去的意思,说是要去看看我的狗窝。我只好带她去房子。这房子是表哥H租的,他们一家三口,最近表哥外头包了点活,临走的时候将妻女送回了娘家,我只是临时借住。她听说我在小城连个窝身的地方都没时,瞪圆了眼睛望着我说:“你也好意思住一起,你表哥也真是奇才,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留在自己老婆身边,也不怕出事儿!你也真是的,人家两口子带个娃,晚上睡觉也不方便,你脸皮也厚得很。”我说没事,我不是那种人,朋友妻不可欺么,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道理算个屁啊,男女之间有道理可讲么?”
没承想她将问题看得如此有高度,我悻悻地咧开嘴笑了。我瞥了她一眼,揶揄道:“既然男女没有道理可讲,那你还跟我进去么?”她张了张嘴,噎得够呛,透明的阳光打在她干净的有些稚气的脸上,敷上一层淡淡的桃红。这是一张二十六岁成熟而美好的女人的脸,光彩犹如夏天的阳光,热而灼,足以烫伤怀着邪念的心。她白了我一眼,说了声“你敢”。哪个男人看见美女不都有点想法呀!她歪着脑袋说:“美女?你说我是美女?你眼里也是没水了。”她虽这样说,脸上却闪着愉快的光彩,脚步也轻盈灵活。她抬腿跨上了后座,嚷着我快点启动摩托车。唉,我骑的这摩托车也是我表哥的,我说。她在背后“妈妈哟”叫了一声,接着说:“你可别打你表嫂的主意。”
我骑着摩托车穿过七绕八弯的巷子,技术不硬是不行的,巷子里不时想起喇叭声、口哨声,不时掺杂着女人尖利的谩骂声和孩子的哭闹声。她让我慢点儿,撞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几次她都要求下来步行,不愿跟我共担风险。我自信满满地说,闭着眼睛都能骑进去。在她叫苦不迭下终于到了地方,下车时她左顾右盼的样子,像个特务,口中啧啧感叹:“你也藏得够深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干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