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师眉头皱了起来,眼睛也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才说:“我看老大就叫林震,老二就叫林艮吧。”
从此我知道我叫林震了。后来我才知道堂哥的名字也是燕老师给改的,叫林鹏。
二
父亲没有给我买铅笔,他好像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我也没有提醒父亲,因为我也不想在学校附近待,我只想快点回到家。
母亲正在做午饭,脸上沾着白色的面粉。母亲今天做的白面疙瘩子,因为我要上学了,高兴。
弟弟坐在厨房土台阶上拿着一根草棍在逗一个可怜的甲壳虫,他嘴里不停念叨着,屁股要湿了,天要下雨了。
“狗蛋,学校里娃娃多不?”母亲问我。 阵问长生
“不多,就我一个。”
“怎么就你一个娃娃?”
“我晓不得。”我说。
“怎么就一个娃娃报名的?”母亲向着父亲问。
“人家都报上了么。”
“让你早点带着去,你非得拖,差一点就报不上了么哈!”母亲抱怨父亲。
前几天我就听见母亲跟父亲讨论我上学的事,父亲的意见是我还小,再等一年。母亲望子成龙心切,让我跟上先混去。父亲不可能拗得过母亲,只好答应了,但行动不积极,就拖了两天。
“这不是报上了嘛,吵啥吵!”父亲用力在鞋帮子上磕烟锅子。
“我哥会念书不着!”弟弟说。
“你把马岔子不吃上着,恶心死了,你拨弄来拨弄去的。”母亲说。
“明天下雨哩,马岔子屁股都湿了。”
“你哥明天就上学去了,你也跟上去。”母亲笑着说。
“我不去。”
“你不爱念书哇?”
“我还小,长大了再去哩。”弟弟说。
“明年你就跟你哥一样要念书了。”母亲说。
“我没有铅笔。”我说。望了一眼父亲。
“我不是给你爸说了今天买上着。”母亲白了一眼父亲。
母亲又说:“没铅笔没本子着念啥书哩?”
父亲咳嗽了一声,没有言传。
“母亲说:“明天了我给你买去,指望不住。”
饭熟了。弟弟跳到灶台跟前望着热气腾腾的大黑锅,白色的面条柔软,一把切碎的小葱漂浮在面汤上,脆脆的,绿绿的。
父亲站起来把炕桌放到了炕上。旱烟锅子冒着袅袅青烟。
奶奶来了。奶奶笑着,牙齿都在笑似的。
“娃娃的名报上了哇?”
“报上了。”父亲说。
“名报上了,铅笔本子他爸给没买,念屁书哩。”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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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借上一个让写着,娃娃第一天去学校,还不会念书写字。”奶奶说。
“向谁借哩,咱们跟前没念书的娃娃着。”母亲说。
“他尕爸爸有哩,人家刚撇哈书。”奶奶说。
“那我下午问一下。”母亲说。
奶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