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若是从她出嫁那日算,她与皇帝已三月有余未见过面了。
接到方许宁一行,皇帝这才领着百官在前边开路,领着他们进城。
原本是要在宫中举办宴会,为这一行抗疫有功的众人接风洗尘,可公主作为此行功劳最大的人,实在精神不佳,难以支撑一整个宴会,圣上怜惜,故将庆功宴往后推了。
并扬言:乐安公主何时身子有所好转,何时举办庆功宴。
先前便说过,方许宁回朝歌城后需得留在宫中,是以在进城后便与靖安侯等人分为两路,她的马车跟着皇帝车撵一路行至大明宫前。
按照宫中规矩,大明宫内禁行车马,只能乘轿撵进宫。方许宁还未等到马车停下,便听到外面慌慌张张的嘈杂声。
“怎么回事?”她掀开车帘,身边的宫女侍卫皆神色紧张地望向宫中某个地方。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大明宫上空一束黑烟直上云霄。
“回殿下,似是走水了。”
在宫中,走水是大事,平日里禁明火便是防止走水。
“可看清是哪处宫殿?”沈牧池不知何时凑到她身旁,问宫女道。
宫女仔细辨认,没太敢确定:“奴婢瞧不真切,看方向似乎是昭阳殿……”
“我走后难道还有人住进昭阳殿么……”方许宁不解。
按理说公主出嫁后,她的宫殿便不再归她所有,可再分配给其他后妃或是皇子公主。
可宫中嫔妃甚少,都各自有一座宫殿,何须再搬去昭阳殿?
此时前边皇帝的车撵也停了下来,步撵就停在宫门口。
方许宁走到皇帝身边,有个问题想问他。
“乐安?”皇帝知晓她来想问什么,“上回你派平危回来送信,我将他留在你宫里了。”
在枫香山时,方许宁便已经开始怀疑平危,在信中她希望皇帝能将他扣下。
那时平危身后之人还在暗处,不可直接下令将人扣押下来,只能不动声色的将人留在自己身边,而平危作为方许宁的侍卫,昭阳殿是最好的去处,出此下策才让他留在昭阳殿中。
“昭阳殿走水,有人急了。”皇帝向来和煦的眼神微冷。
宫中发生这样大的事,惊动各宫嫔妃,甚至太后也到了昭阳殿外。
皇帝从宫外赶来,姗姗来迟,火势已被扑灭。但见到他来,众人依旧像是主心骨归位,心中恐慌减半。
“怎么回事?”国无战事已久,可他毕竟是年少时上过战场的将军,眉眼往下一压,威严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