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众公子凑上去问。
公子丙四处瞧了瞧,确定四周只有他们相熟的几个人后才低声道:“家兄与沈世子从前一同进宫做皇子伴读,同我说过,靖安侯世子沈牧池此人睚眦必报,毫不讲情面,叫我莫要惹他……”
若是换个人说,众位公子定然不会放在心上,但这公子丙不同,他家世代出将军,曾祖,祖父,父亲,都是上过战场一步步积累军功搏的爵位,他兄长自不必说,自小在军营中长大,硬茬一个。
就连他都叫弟弟莫要招惹人家,那便说明这靖安侯世子的确是个见了要绕道走得存在。
“早听闻沈世子护公主护得厉害,还好方才咱么没对公主做什么轻浮孟浪的举动,否则……”有位公子说着打了个哆嗦,心有戚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后怕极了,为自己现在的全须全尾庆幸。
却有一道不同于他们后怕的语气的声音喃喃道:“乐安公主真不似人间凡人,乃九天神女也……”
众公子为之绝倒,暗自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默哀半盏茶。
天寒地冻的,他们都是在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在这空旷的湖泊边站了半晌也觉着这风吹着实在动人,又吆喝着回去。
刚才对着乐安公主范痴的公子正是身着绛紫色大氅的贵公子周子徐,他跟着好友们一起离去,只是他的神魂却跟着公主离开身体,怕被沈世子一记掌风劈成两半,只好留在了湖泊边,被吹来的风冻得僵硬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方许宁不晓得在她离开后,湖边多了一摊粉碎的神魂,他被沈牧池缠上,再分不出一丝心神关注其他事。
“我从不知晓宁儿还会冰嬉。”
这话看似是简单的询问,但沈牧池平日却不会这样软着调子同她讲话。
方许宁深谙一个道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好些年没练过,方才我都以为要忘了。”方许宁试探着回答。
互表心意后,方许宁知晓自己不能一味要沈牧池为她退让,自己也要体谅沈牧池,这样两人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才能长久。
虽然沈牧池并不怎么将情绪表露出来,但公主却不全然是个迟钝的人,多少能察觉出一些不对劲上的地方。
“我不喜欢他们方才看你的眼神。”沈牧池好半晌没开口,他本不想说,但他想让方许宁明白他的想法。
若是可以,他想将人藏起来,藏在一个不透光的,黑暗的小房子里,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当这个念头要控制不住时,他又悬崖勒马,将这见不得光的想法强行卡在临界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