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影的消失,方许宁也将准备好的话隐没在肚子里。
她与陈院首对视一眼,带着两人走进偏殿的更深处。
“院首现下可讲实话了。”
陈院首向方许宁一拘礼才道:“陛下并无大碍……”
“可有别的病症?”方许宁急着问道。
自前年前南方水患开始,朝上事多起来,皇帝为其忙得焦头烂额,一直没传太医诊脉,不知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陛下的身子还算强健,只是……”他抬眼看了一瞬方许宁的脸色,见人还算平静,才接着道,“只是不知为何,瞧着似有中毒之症……”
“中毒!”方许宁眼孔骤缩。
“院首当真确定是中毒?这可不能胡乱说。”
陈院首自然晓得这话不能随意说出口,他当时诊脉也觉着不可思议,宫里的吃穿用度向来把控严格,皇帝用的东西只会更加谨慎,按理来说不会中毒。但他反复确认,这的确是中毒的脉象。
“这件事臣怎敢胡乱说,”陈院首用袖口擦擦额上的细汗,接着道,“陛下的毒瞧着似是年初时下的,在膳食中一点一点积累起来。”
“此毒可能解?”方许宁只想知道这点。
陈院首立刻答道:“能解。下毒之人极为谨慎,没回用毒计量极少,是以陛下虽接触此毒近一年,却也未到无解的地步。”
方许宁听到这毒能解也为松懈,追问道:“若是这毒深入肺腑……会如何?”
她要知道,她向来敬重依赖的二皇兄到底会如何对待父皇。
陈院首嘴唇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方许宁说,毕竟这位公主向来被众星捧月的护在手心里,未曾接触过这些隐匿在黑暗之下的肮脏手段。
“院首只管直言,好歹经历过皖城疫病一事,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公主了。”方许宁看出他的忧虑。
她这样说,陈院首也没有要支支吾吾不敢说了。
“是何种毒要等老夫见到毒后才能验证,但就目前的症状来看,若是毒素深入肺腑,怕是就如寻常人那样衰竭而亡。”
“原本要是老夫按照以往一样,每隔三日来请脉一次,怕是还无法察觉这种毒,它是一步一步逐渐让让身子败坏,难以察觉。至于为何会看出是中毒之症,便是陛下如今的状态与一年前相比,有了不可忽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