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白哼笑:“她似乎很不喜欢你。”
封暝无辜:“因为我踹了她一脚?”
谢浔白没有回答。
他和白昭昭进入幻境的时间点似乎并不一样,他是在厉渊背叛前与封暝汇合的,而白昭昭,是封暝踹了这个采茶女一脚后才来的。
中间隔了这么些天,她去哪了呢?
谢浔白垂眸沉思,并没有留意外头白昭昭正起锅烧油。
一根梧桐枝,两枚元华果,三截月砂草,四勺蓖麻油……昭昭翻着从乾坤袋里扒拉出来的古籍,念念有词地往铁锅里扔药材。
现在离月圆之夜还有好几日,鬼王伤口的剑气如果不抑制,那等太阴娘娘出手,只怕都要烂到骨头里了。
谁让他遇到白泽呢,白泽通晓天下事,赶巧她得到了一张药神谷先人留下的偏方,虽说不是专门治这个的,但大差不差,都是治伤口溃烂的,就这么着吧。
昭昭把熬好的药油盛起放凉,又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条手臂粗的麻绳反复掂量了一下,三下五除二把床上那个毫无知觉的男人捆成粽子。
“这样,”昭昭瘫在地上喘气,“就动不了了吧!累死我了。”
玉娘的身子骨太娇弱,也就比程霭心魔幻境里那个富家千金好那么一点点,昭昭歇了好一会儿,才叹着气认命地爬起身。
床榻上的男人无知无觉,昭昭用烧红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拨开伤口,皱着眉把油壶里的药油倒在伤口处。
带着元华果灵气的药油甫一接触皮肤,铺展开来的黑气便吱哇乱叫地扭成一团。昭昭索性扔开小刀和油壶,双手按住四窜的黑气。
除了这一道贯穿胸口的伤,鬼王身上还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如果被黑气沾染上,那就回天无力了。
昭昭拢起黑气,但魍魉剑的煞气比她想象的还有霸道,正试图攀附着她先前被鬼王衣袍划伤的小伤口往她身体里钻。
昭昭咬牙抽开那只手,煞气却如跗骨之蛆般盘桓不去,昭昭情急之下又想把手指往嘴里抿。
魍魉剑那被昭昭折腾“活过来”的煞气似乎终于惊扰了床榻上昏迷的男人,他闷哼了一声,昭昭精心挑选的麻绳便跟纸糊的一样,被他轻松挣断。
昭昭维持着手指抵在唇边的动作瞪大了眼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皱着眉拽过她的手腕,将她那只受伤的手压制在床沿。
昭昭被拉扯得几乎依偎在他怀里,她勉强用另一只手撑住身子,皱着鼻子抬眼时,一头撞进男人无波无澜的眼底,他的眼眸形状宛若凤凰翎羽,乌沉沉的眼瞳里金光流转,仿佛金乌沉入旸谷,抖落一身金羽。
昭昭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