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也不是人人清心寡欲,”谢浔白道,“南灼飞升那日便有不详之兆,八方帝君皆有忌讳,并不想留他。他做了三千年散仙,才终于在四重天谋得职位。但他过得并不好,锋芒太甚,而至于遭人忌惮,他升迁之日,一个贺喜的同僚也没有。”
“但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上仙,仙界中凌驾在他之上的人海了去,”昭昭不解,“他是如何做到,堕仙以后,将仙界搅得鸡犬不宁?”
谢浔白看向她,落下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若他得到魔神传承呢?”
“什么?”昭昭惊呼。
谢浔白看着她瞪圆的眼睛,无奈道:“我以为你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昭昭不开心地皱鼻子,“白泽的传承,断过代的呀。”
她道:“就在南灼堕仙后,白泽先祖战死,他抹去了关于那一战的所有细节。”
“但仔细想来,不无道理。若没有魔神之剑在手,仙界也不会元气大伤,至今都没有缓过来。”
谢浔白轻声道:“魔神传承非比寻常,南灼是仙界的劫难,也是我的劫难,与白泽一脉无关,你若觉得勉强……”
他话还没说完,昭昭便用力地摇头,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才不是无关。不然数千年前,白泽为何战死?谢浔白,我不觉得勉强,南灼是天道的劫难,便也是我的劫难,白泽一族,生来便与天道同气连枝,我不能退,也不会退。”
她仰起脸看谢浔白,伸手去勾他长袖下的手指:“谢浔白,你要相信白泽,我可以保护你的!”
少女手掌温软,神色却倔强。谢浔白愣了愣,顺从地将手指放在她的掌心,一时有些欲言又止。
他觉得,一定是昨日在瀑布下展露了胸口的伤,让这只笨蛋白泽生出他柔弱不能自保的错觉。
可他不想解释。
日头升起来了,掌门带着众弟子无功而返。死了不少弟子,天衍仙门上下凝聚着肃穆与哀伤。
一具具尸体清点了出来,昭昭和谢浔白站在山岗上,她难得没有哭,有仙鹤扑棱棱地落到她身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谢浔白,我们去冥界吧。”昭昭如是说。
“好。”
他没有问昭昭原因,但昭昭想,谢浔白那么聪明,一定知道为什么。
她抬起脸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会撒娇?
谢浔白无奈:“你是在怀疑南灼许诺了魔道什么,才能让钟辞那种多疑狠辣的人在被他背叛后,不得不回来救他。”
“钟辞敬重奉元尊主,找寻妖皇骨血大抵也是为了他,南灼想与他达成合作,这是一个不错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