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姑娘,戴上吧。”
段誉清澈明亮的双眼不闪不避也在看着她。
眼底清晰地倒映出她瘢痕满面,丑陋无比的脸容,他的眼神仍残留着本能的畏惧,但丝毫没有周围其他男人眼里的嫌弃厌恶。
而是尽力向她展现温柔和善意的怜惜。
只是除此之外,眸底也没有了以往那柔软却又莫名炽热滚烫,那种让人一眼望过去仿佛能被直直灼伤到心底的热烈情愫。
他一直都是这样表里如一的。
单纯直白地什么情绪都写在眼睛里,写在脸上,清澈地能一眼望到底。
段誉之前是被鸠摩智点了穴道全身不能动弹的,但在被阿紫绑在马背上送走后为了能回来找她,他情急之下冲破了右手的穴道。
这才迫使马改了道。
只是自己也在这过程里被马甩下了背,只能被一路拖行在地上,期间他是可以弄断绑着他和马的床幔的,但他没有。
而现在段誉就用唯一能活动的右手拼尽全力举起来为阿紫再次戴上了那张曾经在他眼里神秘美丽极了的淡紫色的面纱。
“你们,你们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
帮阿紫戴上面纱后,段誉右手撑在地上勉力让自己坐起来,然后用尚且不能动弹的瘦弱身躯挡在她面前。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以欺负一个弱女子为乐,难道不觉得羞耻吗?你们这般模样才是要叫人耻笑掉大牙……”
他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坚定地维护她。
阿紫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背影,宛如一尊僵硬的石像,绣着西域独有花纹的精致繁复的面纱牢牢地掩盖住了那一脸让人不敢直视地丑陋瘢痕。
只露出一双极美的凝眸和额间的蓝宝石交相辉映。
一直像什么都无法入眼的眸底此时完完全全地倒映着段誉的身影,涌起极为深重又复杂的情绪,一面生起欢喜,一面又是悲哀。
一切和以往一样,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鸠摩智醒了。
他能醒当然是阿紫解了他身上的迷药,她原本还在犹豫,但现在段誉出现了,他只有一只手能动,她本就已经快要力竭了。
再执拗下去,只怕他们三个都要死在这儿了。
刚刚醒来的鸠摩智还有些搞不清状况,毕竟他闭上眼睛之前还在客栈的房间里只是打算坐禅一晚上,结果不知不觉就陷入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