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局,令郎一定不希望您和夫人如此哀痛,您节哀啊。”
男人眼眶通红地点头,“小宝最乖了,可他唯一不乖的一次,就让我和他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来客同情地重重叹息,接过香,恭恭敬敬地三鞠躬。
洛鲤站在一旁,虽然同情丧子的夫妻,却又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目光再次落到黑白相片上时,洛鲤终于意识到违和感哪儿来的了。
父母给六七岁的孩子披麻戴孝还能说是太爱了,可来悼唁的客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恭敬?
感觉不是给一个夭折的小孩子上香,而是在悼念一位地位颇高的长者。
能让客人们自发地做出这样的举动,很显然,那位“岑局”不仅地位不一般,而且非常有能量。
洛鲤一直在灵堂里旁观着。
看上百号人排着队来给早夭的孩子敬香,看夫妻俩深夜守灵时抱在一起无声哭泣,看失去孩子的女人面目狰狞,咒恨为什么那么多孩子一同玩耍,却只有她儿子溺毙于水库之中。
梦境骤然变换,灵堂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刻薄的咒骂跪在自己面前哀求着什么的老人孩子。
画面再转,一个男人泪流满面的推开试图拉住他的妻子,抱着石头绝然地跳进水库中。
落水的男人应该是后悔了,可腰间绑着的石头却不容他求生地坠着他不停往下沉。
一连串气泡从男人口中溢出,渐渐地,男人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随着石头沉入光照不到的深处。
只有岸上女人的凄厉叫声,越发清晰。
“......娇娇,娇娇?醒醒,你做噩梦了,快醒醒——”
“呃——”
洛鲤濒死般抽搐着用力吸了一口气,猝然睁开的眼中,还含着浓浓的惊惧。
被冷汗浸湿的棉被掀开,止不住颤抖的洛鲤,被拢进温暖的怀抱中。
秦战心疼的拨开粘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安抚地在她额头、眼尾、鼻尖落下一连串的轻吻。
“不怕了,只是做噩梦,我在呢。”
洛鲤紧紧攀在他身上,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打开光幕。
果然,化虫丸生产线的奖励显示“已发放”,而养肾丸的生产线奖励则显示“延迟发放”。
延迟发放也挺好,要是一晚上连着做两个无比清醒的噩梦,她人都要没了!
可为什么光幕奖励的“无干扰真相”,不是秦家人,也不是男女主,甚至不是罗芳那种戏份颇重的女配,而是两个她压根儿没见过的丧子夫妻?
穿过来时强行烙印在脑海中的原剧情,已经随着李晓慧劳改渐渐模糊了,想仔细回忆一下都无从下手。
不过既然能被光幕拿来发奖励,说明梦中的那对夫妻,肯定是和主线人物有过交集的。
凝神分析着,洛鲤渐渐缓过来,软绵绵地瘫在秦战怀里。
“战哥,你认不认识姓岑的人?”
秦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闻言眉头微皱,“岑不是大姓,我认识的人里还真没有,怎么了?做的噩梦和姓岑的人有关?”
洛鲤点点头又摇摇头,依赖地用小脸在他颈窝里蹭蹭。
“梦太长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个男人在自己腰上栓了块大石头跳进水库,我好像也跟着他一起沉进水里一样,拼命挣扎都没用,憋死我了。”
秦战沉默了一瞬,严肃道:“等天亮了我帮你请个假,我们去崇圣寺拜拜吧。”
洛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