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谢瑛头上缠着绷带,身上多处擦伤也已经处理过了。虽然各项检查指标都正常,但是她至今昏迷未醒。
陆瑕心烦意乱,在医院的天台上独自吹着风。
修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烟。
香烟袅袅腾起的雾气中,陆瑕深邃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失焦地望向天边。
陆氏集团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他最近的全部心思,几乎都在集团的远洋事务上。
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如果知道他处境艰难大厦将倾,大概又会转身就走逃得无影无踪。
许越一路找来,远远看到天台护栏前面面沉如水的陆瑕。
“陆总,您在这儿啊~”许越还未靠近,便刻意发出一点动静。
“夫人醒了?”
“还没有。”许越连忙上前,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夫人在这里的事情老爷知道了,他不许您再来看她。”
“我知道了。等她醒来我就走。”
“还有,生日晚宴的事情......”
许越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这个事情。
自从陆瑕回到陆家之后,就从来没过过公历的生日。到了今年,更是提都不准人提。
前些天突然提起,还点名要他亲自负责布置会场,可见他对这次生日的重视。
“把苏眠请回来,那块空白让她填上,其他一切照常。”
小主,
许越猛然抬眸,一脸震惊地看向陆瑕。
“陆总,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你有意见?”
“没有,我马上安排。”许越望着陆瑕眼眶下淡淡的乌青,忧心忡忡,“夫人一定没事,您也要保重身体才好。”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远航道上的麻烦,让他们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叶小姐她......”
许越话说到一半对上了陆瑕透着寒意的眸底,讪讪住了口。
虽说夫人摔倒,不是叶心薇故意推搡。但是自从人进了手术室到现在七八个小时,她一眼也没过来看过太说不过去了。
难怪陆总,整个人阴郁至此。
许越离开没多久,谢瑛醒了,大喊大叫闹着要找儿子。
陆瑕刚到楼下走廊,就听见她在病房里歇斯底里的声音。
陆瑕揉了揉眉心隐去外露的情绪,淡淡笑着推门而入。
“钰儿~”
“我在这儿,您感觉怎么样?”
“那个女人她恨我,她要杀了我......”
谢瑛两只手捂着脸颊,神色惶恐地四处张望着。整个身子缩在床头,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别怕,我不会让她来这里了。”
陆瑕上前扶住谢瑛的肩膀,安抚似的在她背上一下一下拍着。
“她觉得你当初离开她是我在棒打鸳鸯,她对我恨之入骨要鲨了我。”
陆瑕温声安抚着,“我知道了。”
“你个没良心的,你不会为了那个女人抛下亲妈不管吧。你别忘了你当时在学校惹下麻烦,要不是我牺牲自己去找教导主任,你能留下继续读书吗?”
谢瑛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话。
无非是她一个人将陆瑕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为了这个儿子牺牲了她全部的人生。
陆瑕没有出言反驳,只是低着头默默听着。
瞧见窗外起风了,他起身关窗将喧嚣的风声锁在窗外。
谢瑛嘴上说着,掀起眼皮偷偷用余光观察陆瑕的态度。
她故意在陆瑕赶过来时各种刺激叶心薇,逼着她口不择言。
又刻意当面摔倒,营造出那个女人将报复她的假象。
她已经亲手在陆瑕心里种下一根刺,不需要继续再做什么任由它疯狂滋长就行。
她亲手养大的儿子有多孝顺,她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