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近晚,传家酒楼迎来一位特别的客人——二皇子李鹏。
李鹏往日最常去的酒楼,非朱雀大街的杏云酒楼莫属,只是,他今夜并不想喝杏花酒,他以为杏花酒的酒性不够烈。
他问手下何处有好酒,有个侍卫说传家酒楼新上了一种酒性极烈的烧刀子,是以,他踏着暮色,打马前往传家酒楼。
远远在楼上看见李鹏来了,掌柜罗笙自是赶忙在酒楼门口等候,又说了好些蓬荜生辉之类的奉承话。
罗掌柜千尊万敬地迎李鹏进了酒楼,又亲自送李鹏到最上等的包厢、亲自挑选两个胡姬进去服侍。
问过李鹏的口味后,罗笙盯着伙计将酒菜上齐,等到他觉着一切已安排妥当,才笑着行个礼,说:“殿下慢用,小人就不在此打扰殿下的雅兴了”。说完,他恭恭敬敬退下,毕恭毕敬关上包厢的名贵雕花木门。
罗笙在晟京经营数年,且不说他实际掌舵的其他店铺,单在这传家酒楼,他就碰上过无数闹事的客人。很不凑巧,这一夜的传家酒楼也并不太平。
李鹏在最上等的包厢中正喝得微醺,一脸酡颜地看着包厢正中献舞的胡姬,跪坐在他身边服侍他的另一名胡姬竟不慎打翻酒坛,酒洒在地毯上,包厢中的酒气更加厚重。
叫人搅了酒性,李鹏脸色一变,拧着眉头看身旁的胡姬,胡姬惊恐地匍匐在当地,带着哭腔告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见同伴跪地求饶,正在跳胡旋舞的另一名胡姬也停了舞步,原地跪下。
“你叫什么名字?”
“掌柜赐名乐儿。”
“她叫什么名字?”李鹏瞟了一眼跪在包厢正中的胡姬,问乐儿到。
“她叫欢儿。”乐儿抿抿唇,急切道:“殿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您不要牵连欢儿。”
叫乐儿的胡姬情绪激动,李鹏的面色反而和缓,他勾唇一笑,“姑娘,要你服侍本皇子,委屈你了。”
胡姬们并不蠢笨,她们怎会看不出二皇子那并不真切的笑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晴假象。
欢儿跪在一旁,双手紧张地交握,乐儿顾不得额饰与妆发的散乱,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
“起来。”
李鹏笑着说了两个字,乐儿却害怕地浑身颤抖,半点不敢照做。
“起来。”李鹏又说了一遍,乐儿仍是不敢抬头。
“本皇子命你起来。”
李鹏说到第三遍,乐儿终于不敢再违逆了,她的心跳得很快,她颤颤巍巍地抬头,慢慢将上半身跪直。
乐儿恐惧地抬头,她与李鹏对视,李鹏笑看她,“你的眼睛像颗蓝宝石,极美,世所罕见。”
“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