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四毛约定,今天把一千文钱交上。
丁轩起身,准备这就去七商行,把包裹里的东西卖掉。
不过随意一扫,却发现饭店角落里,一张桌上坐着的大汉,有点眼熟。
走近一看,竟然是张老实!
不过此刻的张老实,胡子拉碴,满脸风霜,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这是混得有多不如意啊。
而他身上,穿的也是一身普通布衣,竟然还有破洞和补丁。
丁轩随意坐下,说道:
“这位兄弟,独自吃喝,岂不憋闷,不介意我凑一桌吧?”
张老实抬头,目露精光,看了丁轩一眼,不喜道:
“你且说个理由出来,能打动我,就请你一顿,又有何不可?”
丁轩哈哈一笑,说道:
“我掌眼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老实之人!
此杨家饭店,可以说就是卫丁的专营店,在这里吃喝的,通常都是行伍之人。
而你这年龄,则必然是卫所老人。
据我所知,每年但逢特定的日子,都有卫所老人,来此店相聚思怀。”
张老实听到这里,再次抬头看了一眼丁轩,收了满脸不耐烦,静静地听对方这个老头说话。
丁轩继续道:
“九月初一,也就是今天,就是个特殊的日子。
想当初,就是七年前的今天,杨柳镇卫所最初的六人,就是在此店吃的第一顿饭。
之后,才有了后续的无极宗伟业。
六人之中,或仙逝或迷失,存世不多,稍加揣测,兄弟当是其中的张老实吧?”
张老实哼了一声:
“你知道的倒挺多,不过这些事流传甚广,倒不稀奇,以此就想让我张老实请你一次,还不够!”
丁轩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人们都说,张老实和丁轩宗主,关系一般,甚至还有若干压制,所以成就平平,只是升了主管杨柳镇的千夫长。
名为千夫长,却只给了百余卫丁,实际上只是个百夫长的职责。
而且,还剥了无极宗的天字号店铺资格,只给了最小最偏的一间小商铺。
然后,在杨柳镇给了处破烂宅子,又在七村外划了七处的一亩三分地,让其自己经营。”
丁轩悠悠说道:
“这些都是最偏、最小、最荒的地界,张老实却因为老实,所以没有一句怨言。
没想到啊,老实人最受排挤和欺负,如今却更加落魄了。
不过,在下却知,张兄弟在宗主心中,却绝不一般。
否则,当初攻打鸡冠山,丁轩就不会独带张兄弟一人打前锋、入宝库了。”
听到此处,张老实目露精光,再次细细打量了一番对方。
“这有何奇?
我身手矫健,适合攀缘,丁先生自然只能带我打先锋了。”
丁轩点头附和:
“以张兄弟的本领,还有伊始就跟随宗主的关系,即使不说功劳,只算苦劳,也不应该是如今这份模样啊?
罢了,也算有缘,这顿就由我来请,张兄弟只管敞开了吃喝。
喜事和人分享,则倍喜。
愁事和人分享,则半愁。
咱兄弟两个,喝个痛快!”
张老实不由得诧异不已。
原来是这家伙请自己,而不是让自己请他。
丁轩唤来店家,名唤杨小六的一个中年人。
“店家,只管上酒肉来,先记账上,稍后就还。”
那杨小六则是冷着脸拒了,言说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张老实也是哈哈大笑:
“你这老头,说得头头是道,好似什么都知。
难道不知,丁轩宗主亲自下令,所有卫丁,在此吃饭,皆不得赊欠吗?”
丁轩掏出纳魂令:
“我是预备的修仙者,不是普通的丁士。”
他有拍拍放在脚下的包裹:
“稍后,我就会去七商行卖货,少不了你这三瓜两枣。”
张老实劝道:
“店家,就先欠他半天吧,我做保,少不了你的!”
杨小六还要拒绝,张老实冷冷说道:
“怎么?看我落魄,担不了你这一顿饭的保人?
你老子杨六,就是太过固执,不识时务,才惨遭横祸。
多行善事,给自己和后代,积点德!”
张老实的一番话,揭了杨小六的伤疤,使得他双手握拳,气得浑身颤抖。
最终,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张爷说得对,我这就给二位张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