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向来忙于清修,此来必有要事,那便先议国师之事吧。”
陈青竹见他识趣,自然不会谦让,直接便道出了今日的来意。
“本座前日四处游历,见晋省,直隶等地遭雪灾侵袭,数百万城中百姓米粮将绝,城中米粮价格居高不下,可见当地官员赈灾不利,要么府库粮仓空虚,要么与商贾勾结,哄抬粮价。”
陈青竹这一次虽然没有亲自去巡视,但前世作为游魂所见的,基本就是这样的情形。
按理说,雪灾最大的问题是寒冷。
但实际上,不管是村镇还是县城周边,都有不少树木可以砍伐回去做柴禾。
晋省产煤,许多大城百姓入冬前,也会存储一些煤炭过冬。
因此,真正造成许多人死亡的,是缺粮造成的饥饿。
村中的饥荒尚且要等到来年才会显现。
但城里,只需要大雪封路半个月以上,粮价就会飞涨到百姓们望之生畏的地步。
若说是那些没有粮仓的小县城也就罢了,偏偏许多府城守着储粮丰厚的大粮仓,也同样价格飞涨。
这其中的猫腻,许多为官者都懂。
“本座不能眼看着百姓被冻死饿死,因此请陛下调拨钱粮物资,另派钦差大臣,总揽赈灾一事。”
永安帝听到赈灾就头大。
赈灾,不管是调拨米粮还是物资,都要大笔花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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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本就吃紧,哪来的余钱赈灾。
“国师有所不知,此事先前已经议过了,国库吃紧……”
那些冻死饿死的老弱,本就价值不大,死了也并不会造成太大损失。
朝廷已经采取了能力范围内的措施,能说得过去便行了,何须旧事重提。
陈青竹微笑着打断了永安帝的话:
“陛下不是还有内帑吗?拆借几十万两赈灾便是了。”
永安帝听得心头怒火中烧。
内帑的钱,那是他的私库,是帝王应得的花销与享受,怎能与国库混为一谈!
若在本朝开了这先例,以后国家有事,这里也来借用私库,那里也来借用私库,他如何还能剩下银子维持帝王威仪?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打他私库的主意。
可眼前的是渡厄神尊!
他真怕自己拒绝了,直接就被一个炸雷劈死,那样就算死了,也会遗臭万年。
更何况,他还不想死。
“国师说的是。”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陈青竹见他答应,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愿意,便当着百官的面一锤定音:
“既如此,那就由陛下内帑拆借七十万两白银用于赈灾!”
“除此之外,另需天州仓调拨五十万石粮食,五万石棉花用于百姓救急。”
“赈灾的人选,本座也选好了,礼部尚书袁松伯为官清廉,一心为民且能力卓绝,便由他担任此次赈灾的钦差大臣,一力总揽赈灾事宜,授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
文武百官面色微妙。
这理所当然,完全罔顾陛下意愿的命令,真是比当初的太后还要强势,透露着一种不可违抗的霸气。
这一刻,神尊比高座之上的陛下,更像一国之君。
永安帝也是暗自咬牙。
欺人太甚!
可如今他不敢当着这邪魔的面与那“仙尊”交流,也不敢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
为防她暴起伤人,他只能暂时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