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辰溪。”
“嗯。”
铅玻璃颔首低眉静坐在轮椅上,微笑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招呼。
但直到辰溪的气息从身边经过,她都没再听到第二个音节从他的嘴中蹦出。
可当她惊异地抬起头向后看时,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金光中模糊的人影。
“辰溪先生,什么时候染的黑色头发?”
昨天晚上,荒原的新家落成,热情的邀请了安雅、铅玻璃、刀舞、安玛一起住下,然后,悄悄封锁从荒原出来的权限。
辰溪,哦不,应该说是戌海,伸了伸懒腰,久违的舒展了一下这具属于自己的身体。
“真是脆弱的精神承受力啊。”
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扶了扶挂在脸边的黑色骨节装饰,戌海看着镜中的自己非常满意。
“不得不说你小子审美还是可以的,重塑的衣服确实还挺适合我的。”
“不过……”
伸手摸着胸口衣服上细密的针脚。
“晚些时候我再去找阿尔卡纳要一件吧,亲自~”
辰溪受到来自过往记忆的冲击,与之而来解锁的力量也涤荡了他的灵魂,使得他现在正处在虚弱的沉睡期。
像是激烈运动完以后的肾上腺素一样,他的精神坚持到安顿好了安雅和铅玻璃之后,便沉沉睡去。
所以现在,是戌海时间!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戌海一个人突兀的脚步,嗅着空气中是否有着乐子的味道~
不过遗憾的是,这里除了一道道警惕的目光之外就只有淡淡的,点缀在背景中的血腥味。
就连将辰溪的意识拖进身体的那几天,经常听见的惨叫声,此刻也是没有了。
百无聊赖的他只能踢着脚边的石子,一边漫无目的的在这个鬼魅般的地方漫步。
虽然不在乎什么道德一类的东西,但是戌海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实在找不到什么乐子的他只好闭上了眼睛,放任身体带着自己在这个小镇中游荡。
“这个味道~”
像是久饿之人嗅到食物的香气,周身弥漫的越来越浓的血腥的气味,勾起戌海嘴角的一抹邪笑。
但他依旧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没有睁眼。
直到,血腥的味道浓郁到扑面而来,听到刀尖磨擦着骨头发出尖利锐耳的声音。
这是什么?!是钢锯吗?皮肤,肌肉,血管,骨骼!啊~生命被锯开,被摧残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吗。
光是听着声音,仿佛就能看到,白色的骨粉顺着血液,殷殷流出,缓缓的淌到脚边的画面。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戌海并没有管那几道落在身上的视线。
“嘿!”
一道不满的呵斥将戌海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故作歉意的鞠下一躬,开口道:
“抱歉几位先生,只是难得听到这么美妙的声音,不禁有些入迷了,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
为了保留心中那种完美的景象,戌海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打算转身就这样离开。
然而,深巷中的三人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手中的尖刀令人不安的微微颤抖着。
虽然眼前的人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但是顾及到对方身上华丽的衣服,似乎身份不简单,所以没第一时间动手。
“打扰到几人用餐了吗~没事,不用管我。毕竟……”
“我也挺想再看看同类相食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个小鬼,嘴角却挂着欠揍的微笑,那副绅士贵族的臭屁样子看得三人不爽极了。紧了紧拳头,站在中间的那人砰的一声将自己的球棒砸在地上,不屑的说道:
“哪来的小白脸,老二,去卸他一条胳膊让他赶紧滚。”
闻言,早就忍不住的老二舔着刀尖的血,看着眼前仿佛是待宰羊羔一样的戌海。
“一条胳膊吗。”
戌海微微一笑,提出一柄手杖,从中缓缓抽出一柄短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想吃我,那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胃口能吃得下咯。”
一抹寒光,戌海的头就这样被他自己割下,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为首那人脚边。
与此同时,巷中也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我还当这小白脸有多大本事呢,怕爷爷累了,还知道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