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时辰后,田玉容在吴二愣子的带领下进入了余进所在的密室。
此时,一身紫袍的余进正盘膝坐在密室之中。在两盏并不十分明亮的油灯前,其肤色显得更加黝黑了三分。与五年前相比,余进成熟了不少,面容棱角分明,举止稳重得体。
田玉容见到朝思暮想的余进,先前那股紧张感却忽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和安心。此女见余进一切安好,多年来对他的担心顷刻间荡然无存。
她在密室前停下脚步,就这么出神地凝望着余进的脸庞。
吴二愣子十分识趣,见田玉容这般模样,便径自退了出去。
余进缓缓睁开眼睛。早在田玉容进入密室所在的建筑之前,他已经感应到了田玉容的情形。
数年未见,田玉容再不是当年个头矮小的少女,完全出落成一个令人见之忘俗的美貌女子了。
见田玉容呆立在密室前,余进咧嘴一笑道:“玉容师妹,一向可好?”
田玉容听到余进熟悉的声音,泪水忽然夺眶而出。下一刻,她直接抛下了大家闺秀的礼数,直接扑入了还未起身的余进怀中。
“余师兄!”
感应到田玉容娇柔的躯体,余进微微失神。一时间,也不知道把手放在何处,只能这般一动不动任这丫头抱紧了自己。
好半晌后,田玉容才停止啜泣,从余进怀中慢慢抽身坐了起来。随即,玉面通红地对余进支支吾吾地说道:“余师兄,我...刚才我太......”
余进见其半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便摆了摆手道:“不必解释,师兄明白。师娘和玉华师姐可好?”
田玉容见余进并未介意,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随后,从怀中取出了母亲交给她的那封亲笔信。
余进恭敬地接过书信,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数遍,这才将其收入了袖口之中。
姜氏在信里将田家这两年的遭遇讲的十分清楚。
原来两年前一个自称“苦竹老人”的修炼者忽然闯入了田宅,张口便要向姜氏索要田家留下的宝贝。姜氏自然知道此人所指的乃是田家祖宅里藏着的那些修炼者所用的法器和典籍。一方面她曾经答应过余进要好好保留这些东西,另一方面这些东西本是田家祖传的宝物,因此,姜氏怎容它们轻易落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手中。于是断然拒绝了苦竹老人的要求。
然而,苦竹老人显然没有轻易放弃的意思。他见姜氏一时半刻不肯就范,便开始对田家的势力下手,先后出手击杀了数名田家的长老,一时间弄得整个田家人心惶惶。姜氏见对方如此难缠,不得已之下这才下令田家的势力开始全面收缩,全部集中到了双龙城附近。姜氏如此做自然是想跟这位苦竹老人长时间耗下去。
令姜氏惊讶的是,苦竹老人见其摆出一副防御姿态,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直接在田宅秘密住了下来。成日里依仗着自己修炼者的身份,对田家一众人吆三喝四,俨然成了田家幕后的主人。
姜氏见此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只能和小女儿田玉容虚与委蛇,一边逢迎着此人,一边苦心经营着田家的产业,另外还在暗地里也在派人四处搜寻余进和别的修炼者的下落。
姜氏非常清楚,修炼者绝非她们母女可以应对的,因此将希望寄托在了余进以及别的修炼者身上。然而,两年下来,田家的一众眼线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余进的消息,甚至没有在双龙城找到别的修炼者的踪迹。
这一下,姜氏陷入了绝望。她甚至做好了随时牺牲自己的打算。因此,将嫁出去的大女儿田玉华召回了府中。名义上是让其帮忙打理田家的产业,实际上已经开始将一部分产业转移到了大女儿名下。她认为只要自己宁死不透露半点消息,苦竹老人拿两个毫不知情的女儿也没有办法。因为,她记得当年余进曾经向其提过,修炼者是不可以在凡俗间随意出手伤人性命的。
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余进便开始思考应对之法。田家祖宅里的东西,他是势在必得的。如今这位苦竹老人自然成了他顺利取走这些东西的一大障碍。因此,就算田家母女不开口,他也必须想方设法将此人除去。
按照姜氏书信上说法来看,虽然不清楚苦竹老人的具体修为,但恐怕远比当年炼气期的自己要厉害许多。故而,想要除掉此人,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