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找遍了城内所有的医馆,没有我们所需要的药材。”雪缃一狠心,还是把现状和盘托出。
她虽然很开心看到秋露凝愿意出去走走,但是她也不愿秋露凝做无用功。
满怀希望地出门,却紧抱失望而归,这不是雪缃乐意看到的。
“楼主答应会帮我,我打算给花阁传信,让他们送来药材。”秋露凝一边说,一边站直身体,想要向门外走去。
没想到她枯坐许久,身体早已承受不住,这一下骤然起身,顿时眼前一黑,朝着床榻下方狠狠地栽了下去。
“阿凝!”雪缃尖叫一声,立刻伸出双臂、身体前倾,刚好接住了秋露凝。
急促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膛,甚至要震碎雪缃自己的耳膜。她双手环抱住倒在自己身上的秋露凝,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仔细查看了秋露凝的眼、耳、口、鼻,又为她把了脉——其实不用探脉雪缃也看得出,秋露凝绝对是思虑过度、加上许久未曾进食才心力枯竭,支撑不住晕倒的。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要仔细检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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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结果与雪缃所想的差不多。幸好她早几天就觉得秋露凝神色有异,早早备下了相关的药物,眼下只需要喂给她就好。
到后厨熬完药,雪缃一边喂给秋露凝,一边在心里哀叹:这是何必呢?一个比一个执拗,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奈何她阻止不了,便只好尽力准备好药物,为她们的身体保驾护航了。
擦拭干净秋露凝唇边的药渍,雪缃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回后厨熬粥去了。
待秋露凝悠悠转醒,已是晚膳时分。
“阿缃,辛苦你了。”秋露凝喝完雪缃为她煲的补气养身的汤粥,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说话也不再毫无气力。
“阿凝,吃完了就好好休息,路若姑娘这边有我,你不必担心。”
雪缃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柔声劝慰。
秋露凝还想说什么,雪缃直接打断了她:“不要执拗,阿凝,莫要伤人伤己。”
看着雪缃盈满关切的眼神,秋露凝注意到她眼睛的红肿。她张了张口,终于应道:
“好。”
雪缃顿时满眼欣慰,低头指了指整理好的碗筷,向秋露凝俏皮一笑,“那么,走出房门的第一步,从洗刷碗筷开始。”
秋露凝唇角是一枚浅笑,“好。”
在雪缃的极力推动下,终于睡了一个整觉的秋露凝第二天简直神采奕奕。她重新束上色彩浓丽的红绸,提笔开始写字。
“阿凝,你这是?”雪缃站在她身后,看到她笔端流淌出来的不是秋露凝写惯了的簪花小楷,而是大开大合的铁画银钩,顿时惊讶地问道。
旋即,昨晚秋露凝说过的话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雪缃顿时脱口而出:
“阿凝,你、你该不会真的要模仿楼主的字迹,给花阁传信吧?”
秋露凝写字的手沉稳有力,并未因为雪缃的诧异而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她一边书写,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猜对了,阿缃。”
雪缃大惊,“阿凝,不可以!假传楼主命令,可是要进掌事堂的!”
写完笔下最后一行,秋露凝收势落笔。看着纸上入木三分的熟悉笔迹,她的声音里满是决绝:
“阿缃,我早已没有退路。”
感谢风玥,那些年留她在身边进行暗无天日的长久培训。在那些黑暗寂寞的岁月里,陪在她身边最久的,居然是风玥。
耳濡目染之下,她学会了风玥的字迹。在必要时,足以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