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孟相士振奋起来。
可惜今天不行。
他这相面术百相百中,但有两个缺陷。
第一个是相面的次数有限制,两天只能给一个人相面,再多就会有反噬,生上很长一段时间的病。第二个是与他有亲缘关系之人的面相看不出来。
他今天已经给那个别人称呼为俞县丞的人相面,就不能给县太爷相面了。
只能等以后找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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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亦云不知道有人惦记着给她相面,她正在和夏主簿说话。
见到夏主簿时她颇有些讶异。
这人从前做事有点不紧不慢,而且特别讲究仪礼,把读书人的架子端得很足。上次她强压着县衙的官吏挖井,他就很有怨言,认为有辱斯文。
可是现在他衣袖卷起,露出一截小臂,挥着手大声朝着几个流民叫喊,让他们把脏衣服扔到一个冒着滚滚热气的木桶里,发现谢亦云后,步履匆匆,走路带风,很快就到了她的面前。
哪里还看得出读书人的儒雅之气?
夏主簿迎着谢亦云,告诉他:“县太爷,这是俞县丞招来的第四批流民。”
“都按照要求隔离了吧?”
这些流民里有些生病的,没有生病的也不能确定身上就没有携带病毒,要是放进城里,引起疫病流行就是不得了的事。
所以谢亦云去府城之前就叮嘱俞县丞,不能把流民直接放进城里,必须在城外隔离三天,没有发病才准进城,而那些生着病的,必须病全好了才准进城。
“隔离了隔离了。”夏主簿连忙应道,“他们来之后我都让他们洗了澡,衣物用滚水烫过,然后在城外等着,满三天后再进城,帐篷里外都点燃药草消毒。”
谢亦云大力表扬他:“不错,干得好!”
夏主簿红光满面,精神昂扬。
他从没想到有一天做事会让他这样兴奋,恨不得一天干到晚,看着那些流民从死气沉沉到脸上现出生机,满是感激地望着他,他的心里就涌起一股热流和豪气。
少年求学之时,他也想过将来要以所学造福苍生,只是一年年过去,想做点事是那样难,渐渐就激情消退,忘了当初的初衷。
可是如今,他热血沸腾,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谢亦云和夏主簿说了几句,不再逗留,带着云夫人等人进城,直往县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