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云下意识看裴言一眼, 却见他看着供词头都没抬一下,就好像这句话和他毫不相关。
容知县却出声制止:“云夫人慎言。”
这是太子瞒着皇上做下的事, 错都在太子,怎么扯到皇上身上去了?
云夫人眼中喷火,张口就要反驳,说出皇帝八年前设计延误大军粮草的事,眼光扫到容知县和司空烈茫然不解的表情,到底生生地忍住了,没再说话。
这个仇人太过强大,她不能随意地把人拉扯进来。
容知县接着说:“易大将军派人收买马夫,让他寻机给我乘坐的马车做手脚。那天听说我要出门,马夫找到机会在马匹的食料中混入了导致马匹发狂的药物,恰恰在飞燕山上发作。”
说到这事,容知县仍然后怕不已:“若不是谢大人砍断绳索,歹人就要得逞了。”
“在之前的一个多月里,太子已经多次催促,死士们眼见我们无事,害怕太子和易大将军责怪,正好当时四处无人,他们就想着把我们杀了,再把尸体处理一下后扔下悬崖,造成我们因为惊马摔落悬崖的假象。”
江护卫睁大眼:“这里面有漏洞吧?那马车的绳索是被少爷用刀砍断的,看得出来。再说他们把我们扔下去,怎么保证把我们和车子扔在一起?就是不在一起,也不能距离太远,不然说不通,还有……”
谢亦云打断他:“你想太多了,就是有稍许疑问,有易大将军压着,也翻不出来。”
容知县说完事情经过,向着谢亦云、江护卫、裴言深施一礼:“那日若不是三位,我必死无疑,三位的救命之恩,愿结草衔环相报。”
司空烈跟着抱拳:“今后我的命就是三位的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定当竭尽全力。”
谢亦云连忙回礼:“两位不用客气,当时我和江护卫都在车上,肯定要想法自救,也不是特意为了救你们,不敢居功。”
容知县叹道:“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们,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经历一番惊险。”
谢亦云:“容知县不要这样说,或许天意就是要我们那天一起上那辆车,共同度过劫难。”
那天到底是谁连累了谁,这话真不好说。
要不是她给苏太守提了要求,苏太守不会在给皇帝的折子里力保容知县,太子或许就顺利地换了自己人开采铁矿。
要不是她帮助平长县挖井对抗干旱,必然会有许多百姓饥饿而死,太子可以轻易地以此作为借口撤掉容知县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