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疆领着绿赜只顾往前走，生怕他一停下来，这手就不能再牵着了。他嘴上似乎吃了蜜，那甘甜的味道在心里悄悄蔓延开来。他嘴角有微微的笑意，又如水波的涟漪一圈儿一圈儿在嘴角漾开来，的确，春意无边。这样手牵着手，一起到天涯海角，此生不离不弃，便是最幸运的事。

绿赜低头走路，时不时看一眼牵着她略略靠前的尚疆的身影。他的手温暖厚实，他的背影厚重安稳，让她心里踏实。

但是这样牵着走路，他又走得这么快，她竟有点儿跟不上了。两人走了一段路，绿赜却已经气喘吁吁了。“停”，申绿赜喊。

她的声音不是太大，尚疆假装没有听见，脚步却放慢了不少。但绿赜已经不愿意再往前走了，一下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说：“停，停。”

尚疆只能停下来，可怜兮兮的回头看她。

“投胎还是奔丧？说。”绿赜故意问道。

尚疆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从兜里拿出花篮捏面画，递给他：“送你的。”

绿赜接过：“这个小花篮捏得极好，栩栩如生。怎么，不跑了？我以为你是要走遍整个洛都呢。你是带我来体察民情，走街串巷来了吗？”绿赜继续编排着他的不足，她就是想瞧瞧他有什么反应。

“本来我是想再跑一段，可是你喊停，我只能停下来。”

“我喊停，你便能停？我喊走，你便能走？”绿赜偏头问。

“当然。”尚疆深情望着绿赜，心中温存如水。

“走。”绿赜含笑说道，尚疆拉着她便往前走。

“停。”绿赜又说，尚疆赶紧停下来。

“走，停，停，走。”绿赜指令不断。尚疆跟着指令忽行忽止，模样十分滑稽。

申绿赜玩到舒畅满意了，在街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息。

尚疆干脆坐在她旁边，斟酌用词：“你若肯跟着我，我定不负你。”

“可是目前我还不准备来洛都，外婆年纪也大了，在临淄也住习惯啦。”绿赜认真地看着尚疆说。

“也不急，你们不一定非要来洛都，我猜想过一阵子我便回临淄。你如果应了我，便是我的福分了，我定会好好对你。”尚疆充满期待。

“我如果不应呢？”绿赜问。

“如果不应，那下回我再问。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问了，或许下一次你便会应了？”尚疆笑容温暖，语气带着几分坚定。

“那我便不应了，我明日便回临淄。”绿赜笑道。

尚疆没料到她又一口拒绝，心下暗想难道她对我一分意思也无？心下黯然。

绿赜见他瞬间冷场，也不说话，默默看着花篮面画。尚疆想想还是不甘心，说道：“洛都的五色琉璃是稀罕物，我买了一对小娃娃，想送给你。”

“东西呢？”绿赜还是看着小花篮面画。

尚姜一瞬间都有点羡慕这个小花篮了。怎么他在她面前这么微不足道，看也不看一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