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山脚下的镇子出了一件奇事。
油铺老板人品不太好,钱挣得不多,偏喜欢赌,要不是有自家夫人关着银钱,怕是连祖上传下来的油铺都会输掉。
偶尔老板会赌上头,偏要从夫人手中拿钱出去赌,从前一直是吵架,六日之前居然直接动了手,打得她夫人小产,差点命都没了。
谁知道第二天,输了个精光的老板,刚出赌场大门就被一阵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风给撂倒在地,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又被一条突然从路边窜出来的大黑狗吓得拔腿就跑。一拐弯没注意撞到了出来买菜的县太爷身上,然后就被暗处的县令护卫给围了起来。
这位县令是京城辅国公家最受宠的幼子,筋骨不行练不了武,读书资质不行事倍功半,拼了老命才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好运的榜上最后一名中了举,考上进士怕是这辈子无望了,于是家里狠下心来把他扔出来历练几年,然后再慢慢的给他往上挪一挪位置,以后好回京城混一个能让他一辈子吃饭的饭碗。
这位县令公子虽然读书是真不行,但他这个人是相当不错的。喜欢自己逛街买东西,偶尔顶着母亲的棍棒也要下厨房沾一沾烟火气,最主要的是,他是着名的疼爱夫人无底线。
辅国公府是着名的家宅安宁、后院清净,府里的人不纳妾的正常,纳妾的才是异类。怕夫人、敬夫人、爱夫人是他们家无声的家训,更何况这位县令公子非卿不娶到全京城都出名的地步。
皇后想赐婚让他给自己亲生的公主当驸马,他宁可让他爹娘把他逐出家门也不愿意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差点到抗旨的地步,要不是皇帝实在看不下去了搞不好他真的脑袋就搬家了。而他也没辜负当年的自己,十年如一日地爱老婆。
同时他也很瞧不上那些对夫人不好的人。原本油铺老板撞到县令公子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偏偏作死的认为自己的晦气是她夫人小产带来的,县令公子恰好听到了,回去一查,可把县太爷给恶心坏了。
于是他就着他的夫人,带人半夜三更把老板套麻袋给打了个鼻青脸肿。
县令夫人是武将家的姑娘,力大无穷且嫉恶如仇。油铺老板的行径只是让县太爷恶心到不行,县令夫人直接忍不了,首先提出了要揍他一顿的想法,然后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辅国公幼子就重现江湖了,把人打了。
县令做得没留下任何证据,油铺老板的行径也让人唾弃,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由于县令两口子做得也不算太过火也根本没地方闹事,于是老板就顶着这么一张鼻青脸肿的脸,一边被人指指点点,一边遭受着老丈人一家带着棍子和臭鸡蛋菜叶子的讨公道,日子过得相当……丰富。
这件事在这一片算是很出名的茶余饭后话题,但对于明云山的弟子们来说,并不是一个说说就可以过去的故事了。
明云山是一处很出名但所在地藏得很严实的修仙门派。门派里的弟子要么是师长们机缘巧合遇到带回来的,要么是自己看穿了山门的屏障自己走进来的。一般来说后者的资质比前者要好,但数量实在是太少,十几年里能有一个就挺不错了。
一群年轻弟子围在一起探讨着山下的这件事,商量着谁去处理这件事。
某师兄说道:“整件事看起来都挺正常的,像是很多巧合撞在了一起,但那个老板从赌坊出来的那一阵风却不太正常,像是有修行之人的干预。明云山这片是我们的辖区,理应去看看。”
某师姐:“似乎只是对某些太不像话的男人的小惩大诫,不像有恶意,看一看做个记录即可,想来难度不大。”
另外一师兄:“谁下山经验最少。”
此言一出,一群年轻弟子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最角落里一个专心致志不务正业的年轻男子。
过于安静的房间和齐刷刷注视而来的目光总算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一脸懵的看着眼睛中流露出期待的师兄师姐们,心底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