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州从床榻上起身,走到桌边,桌上放了一小瓶金疮药和纱布。
汤州将衣服解开,露出右肩。
肩上皮开肉绽,红肉刺眼,伤可见骨。
汤州将瓶盖打开后,把金疮药倒在伤口上涂抹均匀,再用纱布快速包扎了伤口后,才把衣服穿好。
汤州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才从袖中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
这封信是汤州一早备好的,毕竟上了战场,便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哪有真正战无不胜,没有败绩的将军,只有老天眷顾,不许他败的将军。
将军上阵杀敌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汤州老了,岁月沧桑生华发,心有无力事事艰。
汤州老了,不管是体力还是身体都已跟不住年轻时的自己了,所以,若他在此战里,真有万一,那这封信将会是他寄给妻女的诀别书。
汤州轻叹,命令道:“来人!”
一个身穿布衣的士兵走入了屋里,他对汤州行了一礼,一脸待命的模样。
汤州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士兵,士兵接过后,汤州才仔细打量了士兵一番,士兵阔嘴放脸,眉目英挺,汤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应道:“回将军,小的班木。”
汤州微微点头,“好,班木,本将记住你了!你给本将听好,这场战争不知会打到何年何月,但总有尽头。若此战本将不幸战死沙场,你便拿着这封信赶紧离开濉州,你将这封信送到蜀都国公府,交给本将的夫人,你便可以离开南国,重获自由。听懂了吗?”
班木闻言,对着汤州郑重的行了一记叩拜大礼,他一脸感恩戴德的模样,“是,谢将军大恩!”
汤州摆摆手,“下去吧!”
班木行了一礼,起身后,转身离去。
这日午时,阳光明媚。
京畿城中,庭院里,谢姝坐在千秋上,站在谢姝身后,为谢姝推秋千的是江秋羽。
正午的骄阳洒在谢姝身上,拉出一条细长的身影。微风轻拂谢姝的衣发,衣服翻飞,谢姝两手抓着千秋缰绳,秋千荡漾时,她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江秋羽看着她那一脸天真单纯,不经世事的模样,他也嘴角弯弯,温暖宠溺的笑染满了眼角眉梢。
“秋羽!”
远处,穆槿之唤道。
江秋羽停下了为谢姝推秋千,他对谢姝笑着解释,“阿姝,瑾之找我有事,你稍稍等我一会,我等会再来给你推秋千,很快的!”
谢姝乖巧懂事的点点头。
江秋羽转身走到穆槿之面前,穆槿之道:“王爷有令,让你天黑带一帮弟兄摸出城去,去鄞州御王府,帮他运输一批他藏在府中的武器。秋羽,王爷已经派自己身侧的影卫先行一步,他会在御王府等你,到时你带人去了,他们会接应你的。”
江秋羽点头,“知道了!瑾之,你回去转告王爷,就说秋羽定不辱使命!”
穆槿之应道:“好!”
穆槿之转身离去时,两人身后的谢姝却来到江秋羽身侧,一脸理所当然的命令道:“秋羽,我肚子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
江秋羽笑的一脸温柔,“好,你想吃什么?”
“糕点吧!”
江秋羽一脸热情,“好,我这就去给你买,你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谢姝微微点头,江秋羽转身离去。
谢姝见江秋羽走远,她才小步跟着穆槿之来到他的房门前。
穆槿之自幼习武,他又怎会不知身后,谢姝在跟着自己。
穆槿之只能顿住脚步,他声音温和,“谢姑娘,你一路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谢姝见自己暴露,她只能慢慢悠悠走到穆槿之面前,她笑的一脸热情,“我就是想问问你,这几日你有空吗?我想约你去千秋楼看戏,我听说千秋楼里的戏子个个都是名角,不比风月楼的戏子差。”
穆槿之虽不近女色但也不是木头,通过谢姝这几日对他的态度来看他知道谢姝喜欢自己。
只可惜他和谢姝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
穆槿之不喜欢谢姝,他只把谢姝当朋友亦或是妹妹看待,所以在谢姝每每找他时,他才会故意躲着他。
但谢姝生性善良,不通人事,穆槿之若不与她说破,她会一生执着。
穆槿之笑意温柔,“谢姑娘,虽然我不知喜欢一人是什么感觉,但我知若被喜欢的人拒绝,那会是一件很令人痛心的事。可抱歉啊谢姑娘,我很荣幸能被你喜欢,但我不是你的良人。我只把你当朋友亦或当妹妹也行,但我并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也不是代表你不好,其实你很好,很优秀,你以后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谢姑娘,我俩有缘无分,所以别再对我执着了。最后,作为朋友,我想劝你一句,好好珍惜眼边人,莫到失去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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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闻言,满腔热情好似被一盆冷水浇灭般,全身冷了个透彻。
她眸光微暗,眼圈泛红,心里的失落让他鼻子一酸。
穆槿之从袖中拿出帕子递给谢姝,并温声安慰,“谢姑娘,哭过这一场后,就好好生活吧!日后,你我还是朋友,你若有难处,你还是可以找我帮你,但,别再对我执着了!”
谢姝接过穆槿之手中的帕子,一边拭泪一边怯生生的问了一句,“我日后可以叫你瑾之哥哥吗?”
穆槿之温声如玉,“可以!以后,我也叫你阿姝吧!”穆槿之故作警告,“但,你不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