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晚霞通红的光穿透窗户纸照进来，为李拂衣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暖的橘红色。

可这抹温暖转瞬即逝，暮色紧跟着落日的步伐占据了天穹，屋子里的光线也渐渐变得昏暗。

也许光线的消逝似乎带走了李拂衣最后的坚强，他的嘴里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

“阿姐……别……别走，拂衣……听话……”含混不清的从嘴里冒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来。

“姐……呜……” 呜咽从他的喉咙深处溢出，充满了无助。

面对着如此脆弱、无助的李拂衣他感同身受。

失去至亲的痛苦，不是劝慰能够平复的。

墨铮叹了口气，把他扑腾的手塞回薄被里。

刚刚还在昏睡的李拂衣却突然紧紧地擒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墨铮不由得一惊。。

连忙抬头去看他的脸，只见睁开了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醒了？可有不适？”稍稍扭动手臂，手腕被松开了，留下一圈淡淡的红痕。

李拂衣默默地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也不吱声，更没有什么表情。

眼神空洞，整个人看上去怔怔的，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又像是在梦游一般。

墨铮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陪着。

就这么安静得待了好一会儿，依旧是没有缓过来的迹象。

自己也是欲哭无泪的墨铮望着他那干涸得起皮的嘴唇，起身想去桌子那边倒杯水来给他润润喉。

然而，屁股将将刚要离开凳子，就感觉到衣袖一沉，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似的。

墨铮扯着袖子往下寻，见到的却是李拂衣那修长的手指正紧紧抓着他的袖子。

墨铮轻声呼唤，“拂衣？”

李拂衣沙哑着嗓子，“师尊……我阿姐有消息了吗？”

消息倒是有，但是……

他见墨铮的眼神躲闪，揪着袖子的手攥得更紧。

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墨铮，仿佛要在墨铮的眼中寻到答案。

他半跪在床上，身体前倾，急促地追问：“师尊！我阿姐她怎么了？！”

墨铮沉默了片刻，最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描金的玉牌，默默地递到他面前。

李拂衣的目光落在那块玉牌上，心跳不由得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伸出颤抖的手连抢带捧得接了过去。

原本完好墨色玉牌上写着得，赫然就是李锦儿的名字，一道细微的裂痕自左上斜斜得贯穿那几个描金的字。

李拂衣的呼吸都跟着一颤，眼眶底瞬间变得红润，“师尊！我阿姐是不是……”

他的声音在颤抖，带着绝望和恐慌。

墨铮见状，连忙出声打断他的话，“打住！这只是细小的裂痕，应该只是受伤，性命无虞。”

“你再仔细瞧瞧！这裂痕细微到连手都摸不出来。”

李拂衣闻言，连忙用指腹细细得沿着裂痕来回摩挲了几遍。

仿佛这样能够感受到姐姐的气息似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准备下床，声音倒是镇定多了：“师尊，徒儿还想再去寻一遍。”

墨铮自知拦不住，拦住他让他等等。

将仙力集中在喉间，声音洪亮地朝着门外喊：“小花！进来。”

花剑堂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稀饭，小跑着进来。

“师兄你醒了！这是我和大师姐给你做的。”

非常体贴得把稀饭送到李拂衣面前，周到得把筷子塞进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