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透着清明和复杂，更是充满了挣扎和矛盾，压根不是刚刚苏醒过来的人应该有的。

【主人……主母已经离开了，你真的不去参加仙盟大会？】

【论功劳，你可是头一份，不去太可惜了。】

魅魔见李拂衣靠坐在床头发呆已经好一会了，才敢出声。

李拂衣没有搭理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开口：（再把水镜放一遍。）

魅魔欲言又止，这已经是第六遍了！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要紧的，不清不楚的闲聊，还没头没尾的。

有什么好来来回回，倒腾着看上这么多遍？

但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他乖巧地按照李拂衣的吩咐，再次播放了从濒死的龙行那里抽取的梦境片段。

顺便把自己团吧团吧，从门缝中挤了出去，将屋子留给了李拂衣一个人。

魅魔心中暗自思忖，龙行无疑是个祸害！！

眼看着，李拂衣跟他师尊墨铮的关系日益融洽。

大战之后更是促进感情的好机会，却偏偏被龙行老狗揭露的所谓真相给搅弄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魅魔旁观者清，李拂衣对墨铮的心意，他看得一清二楚。

可若是杂毛混血种跟龙行老狗说起的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是真的。

那么李拂衣与墨铮之间的关系，立马就变得更加微妙和复杂。

若换做他魅魔，被这样算计，怕是要抄对方全家，挫骨扬灰，才勉强能平息怒意。

更何况，其中还涉及了李拂衣那对早逝的父母、亲姐……

若说墨铮，是他李拂衣在如今世上的温情和执念所在。

那么他的家人，则是另一个他无法释怀和触碰的敏感软肋。

龙行死了、杂毛混血种也死了。

一切都成了死无对证的局。

就算想要弄个清楚明白，也无从下手。

就是那句点到即止，却又不甚明了，却怎么听着都有些奇怪的对话，让李拂衣如鲠在喉。

一时之间也无法作出抉择，这才一直装睡留下来，好好收拾自己的思绪。

阿姐的事情上，他已然选择了师尊。

但如果师尊真的是导致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

那些年的温情和爱护，如同昨日重现，历历在目，让他无法忘怀。

那些曾经让他感动，让他无法割舍的一切，如今却变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算计！

他的人生岂不是成了笑话？

更荒谬的是——他还不可自拔地爱上了那个算计他，害死了他所有亲人，令他活得像个笑话的罪魁祸首。

李拂衣承认，哪怕是看到魅魔带到他面前的这些“真相”，他依旧确认自己爱着。

可当爱跟恨产生了激烈的矛盾，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墨铮。

杀了他？

原谅他？

好像都没办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