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衣的眼睑剧烈颤动，随后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神是墨铮从未见过的。

那是一种深邃跟复杂交织，仿佛蕴含着无数未言之语，幽深如黑洞一样的眼神。

只是一瞥，令墨铮为之一振，甚至感到一丝心悸。

风暴似乎在他的眼底酝酿，注视的久了会随着旋涡被吸进瞳孔深处似的。

他就这么直直得看着墨铮，一字一句缓慢而沉重地说着：“师尊，我说的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直在这里。好吗？”

墨铮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李拂衣的状态不对劲，他说得话更不对劲。

“拂衣，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李拂衣沉默不语，只是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墨铮眸子，那目光之中似乎隐藏了难以言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墨铮心里的预感愈发的强烈起来，有那么一瞬莫名的惊慌让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李拂衣的视线。

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瞬，当他再次望向李拂衣时，发现那双眼眸已经轻轻合上，取而代之的是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墨铮的心瞬间被揪紧，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忙扯出自己的衣袖，就抬起来帮他拭去眼泪。

“别哭了，是我刚刚下手重了？”

着急忙慌的边哄边问，“我……我只是情急，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想多了呀。真的！”

可越是这样小心温柔，李拂衣的眼泪却似乎越是难以止住。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滴在在墨铮的手背上，似乎也落在他的心上。

“拂衣，你说句话啊……别光哭，我……我……”

正在墨铮“我”不出下文来哄他的时候，李拂衣泪眼婆娑得又一次扑向了他。

墨铮这会哪里敢避让半分，硬挺挺的接住了他，任他把头埋回自己的肩窝里。

不一会儿，滚烫的眼泪就顺着他的脖颈滚落了下去，那感觉羞得差点一激灵。

但为了稳住李拂衣的情绪，他还是屏息忍住了，努力去忽略它。

又是拍、又是哄，就差把哄年幼的小花那套给照搬出来了。

李拂衣似乎终于发泄了个够，慢慢得止住了泪，却依旧这么赖在墨铮身上。

墨铮只要他不接着哭，就已经松了一口气了。

抱着就抱着吧，虽然比自己高了些，大了些，还抱得住。

自己选的道侣，还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能怎么办呢？

哄着、宠着、由着呗！

“师尊，不要问我为什么好吗？”

“我们从此就隐居在这里，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在一起。”

“若是哪一天我们都飞升了，就在上界在找一处继续生活。”

“要是不幸我陨落了，师尊就为我守墓千年，千年之后在离开……好吗？”

墨铮一字不落得，都听进了耳朵里。

这一回，他不敢再问为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提了个小意见：“可是，拂衣……小苒、小花，师兄他们……我会想他们的，我们能偶尔回去看看吗？”

“只是偶尔就行。”

李拂衣的身体微微颤抖，情绪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他猛地打横抱起墨铮，就飞一样的往墨铮起床的那间洞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