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衣见他眼神闪烁,似有隐瞒,啪的一掌拍在凉亭的木桌上。
差点没把磨好的人参粉末给打翻了,结结实实地遭了乔千一记大白眼。
“忽然发什么疯!!”
“这灵参可是花了数日,用了近百味药材调制出来的,撒了你师尊可就又得多等几日。”
李拂衣的手缩了缩,但事关师尊的安危,他急于知道乔千安隐瞒了些什么。
依旧盯着乔千安不放:“你有什么瞒着我?!”
乔千安也不示弱,怼了回去:“我瞒你什么了?胡说八道!”
“要说我的病人又不是你,我用得着隐瞒你?!”
李拂衣抿着嘴,看得乔千安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只好说了出来:“我有一个猜测,说出来你可别激动。”
李拂衣咬了咬后槽牙,“你说。”
“你师尊他……有没有可能是……”乔千安并不想把事情往那上面靠,可眼下其他的都排除了,实在是无计可施。
“是什么?”李拂衣只恨这乔千安说话吞吞吐吐,扭捏作态,太耽误事。
乔千安被催得急了,嘴里一秃噜,溜出了两字:“心魔。”
霎时间,两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下来。
建礼拂衣,双拳紧握脸色铁青,乔迁安叹了口气,“这事还不一定,只是我的猜测,虽然已经说出来了,你怎么看?”
李拂衣拳头握了又紧紧了又松,回想起师尊这些日子的症状……
梦魇之中的师尊,惊惧异常,可以说是性情大变,偏偏醒来之后又毫无印象,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甚至,连自身仙脉暗损也没有察觉。
不提也就罢了,经由乔千安一提起,这症状倒像了个七八分。
若说缥缈界的医术,登峰造极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除去那些隐世的老怪物,乔迁安已然是这些高手中的顶尖人物。
这些日子他对自己虽然疾言厉色,但对于师尊的事情却十分尽职尽责。
每每师尊梦魇,他都是跟自己一样整宿整宿的,陪在床边想尽办法。
更何况他也看得出,乔千安如今对大师姐林沫苒的情谊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哪怕为着大师姐,他也断然不会拿师尊的安徽开玩笑。
可心魔一事,对于任何一个修行之人来说都是极其严重的。
轻则寸无长进、徒劳无功,重则身死魂消归于尘土。
师尊对于他们师姐弟几人虽然要求甚严,但于修为上好胜心却并不像旁人那么旺盛,颇有些顺其自然,是应势而为的豁达感。
哪怕是那段数年不曾有寸功、他自己都看不到前路的日子,师尊也未曾拿境界、修为说事。
如今猛然冒出这个念头,一时之间,倒叫他有些不知该不该朝着那处去想了。
又想起那些可以被他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事情,心里猛地有了些让他心惊、十分抵触的想法。
难道……师尊是因为早年的那些事,如今又被他带来这里避世,才思虑过重引起的心魔?!
甩了甩脑袋,师徒把这不祥的想法甩出去。
“乔府主,师尊这……倒是有几分象心魔初期,心魔生而隐匿,不自查的情形。”
“李某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趁着下次梦魇再去探一探虚实。”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会儿。
向乔千安讨教:“若真是……乔府主,可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