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对婚姻没兴趣,还是财神更有性价比。
神子失望叹气,把这些废线放回去,正要拉着余渡离开,细嫩耳廓轻动,竟是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声响。
“疼...疼...好疼啊......”
是一道虚弱年轻的女声。
怎么会从一个老头儿身上发出来?
江愿蹙眉,看着老者的驼背,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他伸手想要撩开红袍,却是突然被一双苍劲有力的老手,擒住了手腕。
“老朽闻到了,闻到了,是红线......红线的味道。”
刚才还昏迷不醒的老人,癫癫的说着话,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香,好香啊......”
灰胡老头儿松手,不顾两人警惕视线,像条赖皮老狗一样,在江愿跟余渡之间圈寻一周,很快就嗅到了缚着余渡双手的梵问上。
说起来,四舍五入,梵问的确也算一条红线,江愿想。
“原来如此,原来是佛前蛛丝衍化的红线啊......妙啊,妙啊,真是妙煞老朽!”
见月老如此有眼光,江愿来了兴趣:“哦?老人家,怎么个妙法?”
“这佛前蛛丝,本该是这世上至纯,至圣,至洁之物,可现在,却被炼狱底层,最为邪秽的恶鬼血污染......”
他说到这里,江愿的微笑一僵,有些不悦。
余渡却依旧神色淡然,完全置身事外,听这老头儿发癫。
“可只是这样,不足以使这红线如此极品......”月老困惑片刻,猛然惊喜道:
“原来如此!老朽明白了!!!是这鬼血含情,饱含赤子之爱,却又爱而不得,苦极,绝极、惨极、悲极,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至极!!可正是这极致的执着,才能缔造出如此纯粹的完美红线啊!!!”
“老朽悟了!老朽悟了啊哈哈哈哈哈!!!”
梵问身上,染过很多人的血。
但说到恶鬼,江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当初他佛前一钓,从炼狱里钓上极乐的那只胆小鬼。
后来他在其他游戏里,也遇到过那个小鬼。
可要说那小鬼跟梵问变红有关?
江愿摇头,这绝无可能。
因为那小鬼后来被他亲手送去投胎了,肯定跟梵问没关系。
更何况这老头儿的话颠三倒四,疯疯癫癫的,牛头不对马嘴,难以信服。
他不想再听这老头儿发癫,刚要收回梵问,驼背老头儿却一把趴上了余渡手臂,猛嗅几下,疑惑起来。
“奇怪,好奇怪啊...这血的主人,死了又生,生了又死,不断的回来...不断的......这不可能,这是什么东西?”
满是疑虑的浑浊老眼转了三圈,突然,定格在了面前的黑衣青年身上。
他的眼神顿时清明,似乎理解了什么可怖的关联。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此山在面前!
老嘴大张,露出了满口黑黄畸牙,喉咙震颤,有声音刚要从嗓子里涌出,却立刻被一颗小泡泡堵了回去。
再也发不出一个音。
“呵啊...呵啊!呵啊!!!咳咳咳!!!”
江愿收回梵问,道:“月老?你咋了?继续唠啊?”
余渡揉了揉手指,神色淡淡:“可能年纪大了,喉咙不舒服。”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乳云震颤,远处白烟滚滚,传来了急促马蹄声。
“喂!!你们那边在干什么!!!”
“神行道,禁飞云!你们怎么回事!!!”
“穿得奇奇怪怪的蝼蚁...是玩家!!!玩家上来了!快抓住他们!!”
七八个手握神枪,五六米高,长着牛头跟马面的魁梧天兵,各骑着一匹没有皮的赤红天马,气势汹汹,踏空而来。
“糟了!是天上的条子!”
江愿拉着小鱼儿就要跑,岂料俩人刚到肥云底下,还没来得及钻,那云缝就“噗”的一声,轰出一波堆浑浊尾屁,熏得俩人眼前一晕,向后连退几步。
再睁眼,那脂肪云已然载着玩家们飞速溜走,眨眼便没了踪影。
江愿:......
余渡:......
蒋阿斗,你真是好样的!
尘嚣飒踏,马蹄声逼近,那月老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眼看天兵将至,两人没辙,只得先干掉这群条子,然后抢匹天马去追云,顺便把蒋阿斗吊起来打一顿。
长枪袭来,白发神子镇定自若,大手一挥,却是两袖空空,什么都没挥出来。
“砰——!!!”
湮幻祭出,余渡对天放枪,黄金暴雨急急洒落,打得众天兵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余渡趁机询问:“梵问呢?”
江愿上下摸索一圈,最后脸色一沉,抱头崩溃:
“长官,我我我……我家梵问被月老给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