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跪着,你觉得我在屋里能安稳睡觉?”
“这样,你回去给我发语音,你连着语音陪我,我现在只需要你的精神支持,肉体的就算了。”
杜宁好说歹说终于把宋星然劝了回去,连上语音,交代他睡前把加湿器打开门窗关好,才把手机揣进兜里。
夜深人静,两个少年在月光下挺直脊背倔强的身影投在地上,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小时候我们一起偷懒逃课去抓鱼,回来的时候也被师父罚跪了一晚上。”陈志新回忆道。
杜宁毫不在意地一笑:“你从那以后就学会了讨我爸喜欢,也再也没跟我们出去玩过。”
“是,因为那天以后我才认清一个事实。就是我跟你不一样,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师父的儿子,你顽劣不堪也好不求上进也好,都不过是小孩子调皮。但是我不行,我犯错误就是忘恩负义,就是辜负师父的恩情。”
认识了十几年的两个少年,第一次好好的聊起过当年的事,第一次推心置腹。
“就比如现在,师父一气之下可以不理我们,等过几年,过了劲儿,你们还是一家人,我可能被逐出师门再也回不来了。”
杜宁嗤笑:“放心吧,我爸这么宝贝你,不可能把你逐出师门的。”
陈志新叹息:”是啊,我这十几年丝毫不敢犯错才挣来了他如今这么看重我。当年师父收的徒弟有六个,如今只有我被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把武艺都传给我,这不是因为我幸运,是我够努力。”
这话杜宁无法反驳,陈志新确实够努力。
“我知道你怨我抢了你父亲的关注,可是我没办法,我既要报师父的养育之恩又要不复他的厚望,压力比你想象的要大。杜宁,你仔细想想,虽然我总是和你被放在一起比较,看似抢你的风头,但我可有刻意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
杜宁沉默了半晌说:“没有。”
师兄弟二人都对着地上的影子不做声,过了一会儿突然一起笑了出来。
“诶,你小时候可真是皮,师父经常被你气的没办法就回来加训我们,那时候我们都在背地里骂过你。”陈志新回忆着说。
杜宁白了他一眼:“我那不还是因为不爽他处处偏向你才跟他作对?归根到底是你连累的他们,我替你背了骂名。”
“我们算扯平了。你因为我跟师父怄了这么多年气,我因为你私下也没少吃苦头,师父现在因为我们俩气得半死,我们师徒父子三个人还真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