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裴郁刚踏进司令部的大门就得到无数道目光的注视。
白副官拿着档案,眼神飘忽地往裴郁身上瞥。
裴郁手往他面前递出去,白副官这小子都不知道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裴郁。
"咳咳。"裴郁清清嗓子。
白副官这才如梦初醒般把档案放进裴郁手里。
白副官:"七爷,这是兄弟们汇总的西街纺织厂在爆炸后存活的在职人员名单……嗷……"
裴郁拿着档案面无表情地挑眉:"舌头捋直里再说。"
"……是。"
白副官捂着自己被抽得生疼的肩膀,应声。
裴郁拿着档案转身向办公室走去,白副官正要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就得到裴郁转过来的视线。
白副官不明就里:"?"
裴郁:"一身酒味儿,洗干净了再进我办公室。"
白副官拉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七爷,没有啊。再说了,您之前也没嫌我喝酒味儿冲,今儿怎么?"
"秦先生不喜欢酒味儿。"裴郁道。
白副官这才闭了嘴,彻底老实了。
果然新婚燕尔的男人,都很可怕。
只是……
昨夜的新婚之夜,裴郁和秦申翊是怎么过得?
白副官这种年纪还小,没有接触过此类事物的人,根本想象不到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
更想象不到,两个男人应该怎么样亲密接触。
其实司令部大多数人也是对裴郁娶了一个男戏子好奇的。
而且据说这新婚当天,裴郁的这位媳妇秦申翊就给裴老爷下了个绊子。
可见不是好惹的主。
这些常在军营里的单身汉们,就更好奇这裴郁和秦申翊之间的夫夫关系了。
裴郁自然知道那些视线。
不过昨晚的新婚夜,两个人也确实没发生什么。
他和秦申翊在这个世界的开始,确实是来得过于突然。
于秦申翊而言,是很难这么快就将裴郁彻底接受的。
昨晚回到帅府后,秦申翊便先寻个由头洗漱去了,待裴郁收拾好出来,秦申翊就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睡熟了。
至于是真睡假睡。
那就是不能明说的了。
裴郁也并不急于一时片刻,一辈子的时间很长,秦申翊何时坦白地相待,才是真正合适的时间。
裴郁翻开白副官送过来的档案袋,视线一目十行地在这些人名上扫过。
西街纺织厂是江城多年以来的老牌企业,设备完善,技术超前。
这场爆炸之中存活下来的职工,就有十几名外国来的高级技术人员。
倏地,裴郁的视线停顿下来。
他抽出其中一份名单搁在一旁,手指点在自己面前的那份上。
"斯米伏……"
嗡嗡嗡——
黄包车的车轮压在地面发出响声,一路向前。
"先生,到了。"
黄包车的车夫擦着汗,气喘吁吁地说道。
车内男人穿着竹青色的长衫,本是温润如玉的书生气质,然而眉眼不带笑时却又让人觉得是个极其阴狠的主。
秦申翊将一串铜板放在黄包车车夫的手里,道:"不用找了。"
"谢谢,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