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弘意躺在那处,安陵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却是触手的冰凉,她不可置信的掀开被子,将弘意抱起,手放在他的鼻子之下,已经毫无气息,她抱着弘意,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延禧宫。
“宝鹊,喊太医,喊太医!”
“八阿哥不行了!”
文鸳受到江来福的通知,匆匆忙忙提起裙裾就去了养心殿,还没坐定,就看到青柠急忙跑来,小声的告知:“娘娘,八阿哥没了。”
“八阿哥没了?”
可文鸳如今在养心殿中走不开,她六神无主,只吩咐着晴柚去跟着安陵容,好生照顾着。
这头张宣为皇上诊治完了以后,神情疑惑。
“皇上这症状像是中毒,可是银针入了其中。”
“却并未变色。”
“这症状蹊跷!”
文鸳心内一紧,沉声问道:“如何医治?”
她心内想着,皇上此时生了急病,本来弘意尚在,刚好是个机会。
可如今弘意没了,得益者是弘历?
心头如丝线缠住,牢牢盘踞,文鸳当即下令:“养心殿中皇上吐血一事不许外传,若有违令者!”
“杀!”
又朝着张宣吩咐道:“治,给本宫治!”
皇上可以死,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啊。
这个时候死,主理六宫的是自己,感觉这些事,有一条线冥冥之中将这些牵引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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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中有个太医,也急忙从养心殿门前入内,他靠近张宣:“张太医,八阿哥突然暴毙,汀嫔娘娘不让靠近,臣等也不知道是何种病状。”
张宣朝着文鸳看去:“瑜妃娘娘,你知道前些时日京郊瘟疫,宫内虽做了防疫,但或可有疏忽。”
“这一事,还是需要让太医仔细查验过是何事,才能做出判断!”
“本宫知道了!”
“你跟着本宫同去!”
“张太医,江来福,务必不许离身,只在皇上身旁,所吃所用,均不许假他人之手。”
“娘娘,可要彻查?”
文鸳长长护甲掐入手心,强迫自己镇定:“此事不许闹大。”
“后妃们处都去看着,此事若谁敢闹大,杀无赦。”
“宝亲王如今在听雪阁中,派太监监视宝亲王。”
“一举一动,待到皇上苏醒之后再来决议。”
她说罢,就提起宫装,慌张的跑出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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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抱着弘意小小的身躯,她眼底全是眼泪,想到弘意刚刚还喊了自己额娘,这个孩子和自己的命运何其相似,本以为是否极泰来,没想到又是一次重创。
走之前,弘意还拍了拍胸膛说要在延禧宫等自己回来,要是自己不去听雪阁中,就无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
她第一次这般脆弱,紫禁城中,下了第一场春雨,苏如是举着一把檀木伞出现在安陵容的头顶,蹲下身子:“汀嫔娘娘,八阿哥已经去了。”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是要为他报仇的!”
是啊,报仇!
苏如是就这般一直给安陵容打着伞,春日的小雨如累累明珠,汇集在伞端倾泻而下,安陵容的发梢全被雨水浸湿,她眼角的眼泪活着雨水,竟然这般苦涩。
待文鸳急匆匆的从养心殿跑到延禧宫外,看到这样一幕,安陵容正抱着弘意,肩膀忍不住颤抖,双目无神,形同枯槁,见到这般情景,文鸳上前,冷下心肠:“太医,给八阿哥验尸体!”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