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福走后,安陵容带着宝鹊去了钦安殿,走之前,她还叮嘱着青柠送文鸳回宫。
一路上,长街上的湿润,花盆底踩在上头,竟然有些重心不稳,这如沼泽一般的日子,在宫中过了这么多年头,不管弘意是不是孟静殊所害,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孟静殊肯定参与其中,只不过被人当了那挡风的盾,宝鹊看着安陵容神色骇人,轻声唤了句:“娘娘!”
灯笼发出的莹莹光芒,照在安陵容的脸上,只见她缓缓勾唇:“走罢!”
一路疾行,安陵容带着宝鹊入了钦安殿主殿。
此时,孟静殊犹如一只落败的水鸟,身上的淤泥还在衣裳之上沾染,看起来是从养心殿中被太监们暴力一路拖行回来所至。
她想到皇上下的令:“沛国公府满门抄斩。”
瑟缩着身子喃喃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见了安陵容进来,眼里升腾起星光,她扑了过去:“汀嫔,不是我,不是我。”
又想起安陵容送锦被想绝了她子嗣一事,厌恶的将手中拉起的安陵容宫装裙裾一角,丢落在地。
安陵容却不管这些,撸起袖子,上前就对着孟静殊使劲全身的力气。
“啪。”的一声,护甲在孟静殊面上刮过,孟静殊捂着脸反应过来:“你敢打我?”
“你个小门小户的,还敢打我?”
“皇上圈禁我在此,你怎么进得来的?”
“你可是想,以权谋私?私自行刑?”
安陵容冷哼一声,轻挪莲步,又从怀中掏出绣帕,满脸厌恶之色,擦了擦护甲之上的血迹:“呵,我打了你,我都嫌脏。”
“你这般毒妇的血倒是和旁人没什么不同,也是红的。”
“小门小户?“
“小门小户的我入宫到如今,哪怕我爹倒台,我亦相安无事,在宫中荣升位分至嫔位,而你呢?”
“沛国公府出身,高门大户细心教导着的嫡女,满口子仁义道德,然后呢?”
“然后以一己之私,拖了整个沛国公府下水,你以为你是圈禁在钦安殿?”
“你以为皇上派太医来是为何?”
“皇上派太医来是想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我便是奉命日日掌你的嘴。”
“让你日日夜夜活在满门为你而死,满门无后而终,只留你一人的悲伤中。”
“对了!”安陵容伸出手扶了扶鬓边的八宝簪:“可别想着去寻死,太医在就是防着你寻死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孟静殊听着,瘦削的肩膀不断抖动,双目失神。
安陵容戴着护甲,上前掐住了孟静殊的下巴,语气森冷犹如地狱传来:“我来问你,是不是你下手杀了弘意?”
“你出身世家大族,弘意和我也未曾得罪于你!”
“你为何要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