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鹊应声而去,提着灯笼在偌大的紫禁城中穿行,到达了慈宁宫。
安陵容正绣着手中花架,见了宝鹊回来问道:“都交代完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
“正是!”
“咱们的这位先皇后,知道该如何做的!”
安陵容笑了一声,又继续绣着手中绣样儿,她在皇后身旁这么多年,没人比她更了解,皇后如何在乎乌拉那拉氏的荣光,如何在乎先帝!
紫禁城长街之上,后半夜打了三更。
景仁宫驻守的小宫女在看到宜修的尸体之时,发出惊呼。
只见宜修端坐在景仁宫上首,身子发凉,剪秋端坐在下面的小凳子上,伏在宜修的腿上,远远看去,还像是景仁宫昔日繁华之时,剪秋在伺候着皇后娘娘。
景仁宫的宫女太监,马不停蹄的去养心殿,去慈宁宫报信儿。
慈宁宫的灯火通明,安陵容放下手中花架子,她今晚未睡,只等着景仁宫报丧,闻言她站起身子,扶着宝鹊的手。
“宝鹊,去寿康宫,喊着瑜太妃,与哀家一道去看看!”
“是!”
文鸳正睡得踏实,被容若唤醒,知道了景仁宫先皇后的死讯,也是一惊。
才从床榻之上起身,容若出声道:“太妃,太后娘娘正在寿康宫外等着您呢!”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文鸳起身出来,见了在外等候的安陵容,安陵容的手有些凉意,见了文鸳便道:“文鸳啊,先皇后死了!”
“先皇后死了?”
文鸳一时只见不知道何等心情,一股巨大的惆怅从心底油然而生,这便是后宫!
她微微叹息,又将富察琅嬅送给毓秀绝孕的簪子一事,与安陵容说了一番。
“这事,你和毓秀说了?”
文鸳摇了摇头:“安姐姐,你知晓,我不愿毓秀在宫中淌浑水。”
“毓秀到底年轻,我恐怕她也卷入这场纷争。”
安陵容觉得此事不妥,应当告诉毓秀,转念一想告诉了毓秀,恐后宫多事。
青樱是活靶子,毓秀若是掺和,那便不美了,只能自己和文鸳一道暗中护着。
“哎,这事却是难办些。”
“先这般便是,日后细心提点着。”
“咱们的毓秀可不能掺和这些事,就做壁上观,别让火烧了过去。”
“今日富察琅嬅来送了她拟定的位分,毓秀倒得了个贵妃之位。”
“高曦月因着家中阿玛在前朝治水有功,也得了贵妃。”
“这富察琅嬅打的心思,恐怕是想让高曦月和毓秀争起来。”
“是啊!”文鸳执了安陵容的手:“昔年我入宫之时,倒没有这般紧张,没想到到了毓秀,却紧张不已。”
“你这是关心则乱。”
安陵容笑道,说话间,二人一路到了景仁宫。
景仁宫昏昏沉沉,入内见了宜修主仆二人的模样,安陵容心中也升腾起巨大的悲悯。
若不是自己在宫中如履薄冰,恐怕自己还不如先皇后呢。
文鸳见了更是有所感怀,二人对视了一眼。
安陵容轻声道:“吩咐礼部,内务府,按着规矩处置吧!”
紫禁城的夜色幽幽,景仁宫也一切尚在,这紫禁城,又多了两个亡魂。
景仁宫先皇后死亡的消息,也传到了青樱的耳中,弘历得了消息,着急的往青樱宫内赶去,见青樱神色憔悴,只穿着中衣,捂嘴在床榻上低声哭泣。
弘历将她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肩膀:“青樱,想哭便哭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