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蝉退至一边,苏绿筠隔着窗回味着海兰在门前说的话,求皇上做主?
为什么求皇上做主?
就因为她有情分而自己没有?
所以自己的孩子活该不能出生?
海兰从前看着也是一个唯唯若若的,没想到如今敢到钟粹宫叫嚣,都说狗仗人势,连带着延禧宫的太监,这是看自己如今没有盛宠,而婉嫔也是个老实的,所以才敢这般。
苏绿筠眼中暗恨,又摸上自己背上的伤疤,恩宠到头了,所以日日在钟粹宫中苟延残喘?
她看向一旁的春蝉:“你待会记得趁乱逃走,见了可心帮本宫带话,好好活着。”
“娘娘,您?”春蝉惊讶。
苏绿筠面上浮现起惨笑,她平心静气自顾自说了许多:“我从被赐予王爷的时候,在潜邸自问老实,温婉待人,从未与旁人交恶。”
“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孩子生不下来?为什么我的恩宠到头?”
小主,
“为什么我只不过帮我的孩子报仇,却还被这般羞辱?”
“我活到如今,今日却了了一桩心事。”
“对也罢,错也罢,我无悔,本宫亦无愧。”
她淡笑着看向窗外,拿起钟粹宫的蜡烛,点燃了帐幔,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一只凤凰,从钟粹宫中飞出,幻化成了自己。
是刚进府的自己,少女娇俏,眉头弯弯,身穿粉裙,没有一丝现在的丑陋,有的只是蓬勃的朝气。
她笑得控制不住眼泪,眸中泛起了薄雾:“好久不见啊,绿筠!”
“娘娘!”
苏绿筠笑着将春蝉推开:“告诉可心,这是本宫自己的选择,不必为本宫报仇。”
“我们都错了,都错了。”
“深情从来都是被辜负。”
春蝉回头看了又看,钟粹宫的宫人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她深吸一口气,捂住头脸,钟粹宫外的小太监们看着钟粹宫起火,叶心跟着慌了神,娘娘只说守着钟粹宫,眼前若是钟粹宫纯妃身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她一着急,急忙入内救火,春蝉就着混乱的空档,朝着外走,守在一旁的可心见了春蝉便要换回来,入内去救苏绿筠。
春蝉死死拉住可心:“可心,纯妃娘娘说了,要你好好活着!”
“不,我要去找娘娘!”
可心将春蝉的手抛下,毫不犹豫的冲向了火海。
她的娘娘,是她的娘娘。
春蝉的手在空中掉落,这般乱象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待在这里怕被人发现,只能赶回了永寿宫。
永寿宫内。
春蝉灰头土脸的站在卫嬿婉面前:“主儿,纯妃娘娘亲手点燃了钟粹宫的帐幔。”
“将钟粹宫付之一炬,可心奴婢也没拉住,冲进了火海。”
卫嬿婉听得一惊,她转头看向钟粹宫,怎么会这样?
她无意的,她只想让纯妃和如懿斗起来,她不想纯妃死的啊。
今日一事,都计算得无比精确。
高曦月会去养心殿前分说这些事,而海兰也会去请皇上来为如懿做主。
事态越发的不受控制了。
她心中升起巨大的萧瑟之感--都算到了,却低估了苏绿筠,一个缠绵病榻许久没有恩宠之人了却了心事的求死之心。
苏绿筠这是要让后宫众人知道,是海兰逼死了她。
良久以后,卫嬿婉才出声道:“春蝉,等纯妃娘娘头七那日,偷摸给纯妃娘娘烧些纸钱吧。”
春蝉”嗯“了一声,又想起纯妃在火中的绝美风姿:“主儿,纯妃娘娘走前夙愿已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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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前,高曦月不顾病体跪倒在养心殿前:“皇上,臣妾有要事相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