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这次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皇帝,今日哀家前来是为瑜太妃求一道恩旨,鄂敏大人身死,还请皇帝恩准瑜太妃出宫为鄂敏大人奔丧。”
皇上听到这句话又坐回养心殿的龙椅之上,好半响才说了句:“没有太妃能出宫的先例,皇额娘,恕儿臣不能开这个先例。”
“不符合规矩。”
安陵容抿了抿唇,痛心疾首将双手撑在了养心殿的桌案之上:“皇帝,鄂敏大人死在西南赈灾的路上,这点子体面你不给瓜尔佳氏,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你,他们是不是会怀疑,他们的君主是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皇上本就不满瓜尔佳鄂敏心衰而死,好用的刀子断裂无用,他直直对上安陵容的眸子:“皇额娘,大清祖制,后宫不得干政。”
“即便是皇额娘,也不能。”
安陵容倒吸一口凉气,今日的她半步不退,就这样站在了养心殿的桌案之前和皇上对峙着:“皇帝,哀家自问你登基以来,鲜少管理后宫事。”
“大清江山根基,不能断送在你手。”
“你今日可以不开恩旨,这是你的权利,只盼你不要引起民愤才好。”
“哀家老了,此事哀家便不管了。”
“你可要好好想想,毓贤皇贵妃逝去,瓜尔佳鄂敏又死在了西南赈灾路上,这点体面,人都死了,不过一句话的事,彰显皇家恩泽,也能收复民心。”
“先帝早早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还请皇帝三思而后行。”
安陵容恨铁不成钢,心内恼怒,转身走出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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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垢入宫,他得知了瓜尔佳鄂敏死在了西南路上,知晓今日皇上起了什么心思。
他跪在养心殿的桌案前,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君王,面上还带着傲气。
“微臣参见皇上!”
隔着桌案,皇上并未叫张无垢起身,只沉声道:“张大人为两江总督,一直以来功绩不断,又历经两朝。”
“瓜尔佳鄂敏大人心衰而死,死在了出使西南的路上,朕看张大人年轻有为,有意钦点张大人为钦差出使西南,调查那尔布贪墨一案。”
“是,微臣领旨。微臣定不负圣上所托。”
张无垢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皇上多看了几眼张无垢,提点道:“朕看着那尔布大人清廉正直,当不是那种贪墨之人,张大人可知该如何处理?”
张无垢面无表情,磕了个头:“回皇上的话,微臣出使西南,定会好好调查,若是那尔布大人真的贪污了西南赈灾款项,论罪当诛。”
“按照大清律例,依法办事,自当牵连九族。”
“若那尔布大人未曾,微臣也会马不停蹄回京向皇上禀报。”
皇上见张无垢这个眼神,又提点道:“若是真的调查出是那尔布所为,那便将这白银交还,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了。”
“皇上,西南百姓民不聊生,微臣定会秉公办理,事关民生,居绝不容出错,也绝不徇私。”
皇上见张无垢不通透,又想起瓜尔佳鄂敏的好来,张无垢跪在地上,他满心悲愤,瓜尔佳鄂敏在前朝为皇上背了那么多锅子,如今皇上话里话外提点着自己放过那尔布。
高斌在他手下当差,当了那么多年,他对高斌的性子却知晓。
高斌为人深谙官场一道,治水之才,经自己手把手教导,也有几分风范。
此人虽圆滑,得失心重,但这么大的事,不是确切,他不会在朝堂之上上奏折,那尔布贪污一案,定然事板上钉钉,只是银两的多少,还有待追查。
可赈灾款,贪墨万两和一两有什么区别?
皇上见张无垢油盐不进,拍了桌案:“张无垢,你给朕回去,好好反思。”
“微臣无错,为何要反思?”
“还请皇上指出。”
张无垢定定看向皇上,身形跪得越发笔直:“皇上为君,微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微臣一人性命,能换来大清百姓安稳,臣无愧于心。”
“以微臣一人身躯,换大清安宁,换大清官员前赴后继,换官场清明,也可。”
“张无垢,你这是对朕不满,朕砍了你的头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