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是刚打仗回来般,满身的伤。手臂上有两条五厘米长的伤,很深,虽然表面已经结痂,但任然会有鲜血从里冒出来,提着的校服外套已经被血染花。
“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沈知月望着李岱州挂彩的脸,疑惑地问道。
李岱州也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还没睡?”
“谁干的。”
沈知月将视线移到李岱州的脸上,严肃道。
从住进来那天起,李岱州就一直穿着长袖,将饭桌上那露出来后立马遮盖的淤青,和他要去桐阳市读书的要求联系起来就能明白,他在学校一定受到了欺负。
李岱州垂下眼眸,没打算回答沈知月的话,动脚要离开。
沈知月“啧”了一声,往右一迈,死死地挡在他面前,“谁干的。”
少年满脸疲惫地撩了沈知月一眼,发紧的喉咙动了动,依旧没有说话。
迈出左脚就要躲着沈知月离开。
“我问,是谁打的你。”沈知月耐心耗尽,粗鲁地抓起他的右臂,湿漉漉并有些温热的血浸入她的手心,她抓到了正流着血的伤,并没想着放手,“我再问你一遍,是谁干的。”
李岱州不挣扎,她就一点点地加大力度,直到他说话为止。
片刻后。
他慢慢地扭头,校服衣领上血块斑驳如油画,脖子和额头都冒着密汗,毫无表情的脸庞愈来愈白。
“我说了又能怎样,你要替我打回去吗?”他语气虚弱,连眼角都被疼痛刺激的微微泛红。
沈知月一顿,放开手后换一只拉起他的手腕,“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李岱州在发愣那几秒被沈知月拉出门,静谧的深夜,他仰头看了眼天空上的弯月,再低头瞧着努力把唯一一块完好的手腕抓在手里的小手,心情悄悄开朗。
他把这晚的月亮当成救赎,却也因此做了一件悔事。
沈知月单手输入一串号码,拨通后把手机放在耳边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时,两人已经走到一家药店前。
她扭过脸,“你先进去包扎一下伤口,趁这个时候好好想想都有什么人欺负过你。”
李岱州瞥了一眼药店,又盯着沈知月拿着手机的手看了几秒,问,“你经常打架?”
沈知月挑眉,反问:“你经常被打?”
李岱州一愣,微微点头。
“为什么不反抗?”